窩在睡袋裡玩手機的傅樂默默翻了個白眼,悄悄把耳機戴上了。
電燈泡則是有尊嚴的!
……
秦炎仰著頭,驚駭地望著天空上翻滾不止地黑雲,黑雲中醞釀地雷電仿佛要將這一片天地徹底摧毀。
他喃喃自語:“這就是五雷罡咒……”
這一幕徹底擊破了他的認知底線,原來人真的可以不通過科技就能控制自然之力嗎?
他在心裡猛然生出對他曾經不屑的未知世界的憧憬,原來這就是景澄的世界。
他自以為是的相貌,家世與背景,在這種非自然力的映襯下顯得如此不堪一擊。
他又突然有了一種慚愧的情緒,他從來沒有一次像現在這般清楚——自己跟景澄是兩個世界的人。
“你怎麽了?”景澄無意間一回頭,便看見秦炎落寞的表情,心裡一顫,忍不住脫口而出。
秦炎搖搖頭,壓下心裡的鬱悶,努力用正常的語氣說話:“還需要多久?”
景澄打開陰眼,盯著陣眼的方向,道:“快了,等警察趕到之前應該可以解決。”
秦炎:“哦。”
景澄看了他一眼,不知道為什麽突然福至心靈地說了一句:“你也可以的。”
“什麽?”
景澄轉過身來,澄澈的目光不偏不倚直視他的雙眼,認真地說:“我會教給你的這些的,早晚你也能的。”
秦炎愣住了。
空氣仿佛安靜了好幾秒。
好半晌,秦炎偏頭咳了一聲,失笑道:“你這是真要當我的師父了?”
“你當我在說假話?”聽出他語氣中的戲謔,景澄不滿道,“你遇到了我,說明你注定要走這條路。”
頓了頓,景澄又補充了一句:“我們總歸是一路人。”
我們是一路人……
秦炎心想,這句話我愛聽。
師父就師父吧,這年頭不是流行師徒變情人嗎?
於是秦炎從善如流地喊他:“小師父。”
景澄挺起胸脯,抬抬下巴道:“乖。”
秦炎:“……”
他看著景澄比同齡人稍顯稚嫩的臉,手指蠢蠢欲動,很想掐一把試試。
不過也只是想想。
他轉頭看向遠處熊熊燃燒的火焰,感覺自己的心仿佛也在承受著炙烤一般。
滾燙滾燙的。
……
外面的動靜太大,就算是心再大的人,也會好奇發生了什麽事。
村民們在跑路的過程中看見了天降雷霆劈了大樹後,樹下突然升起熊熊烈火,頃刻間火舌就竄上頂,滾滾濃煙。
有人驚恐地嘶吼:“起火了——大火!!”
“還愣著幹什麽,趕緊叫人救火啊!”
“救火啊——!!!”
“水,水……誰家有水缸?趕緊抬過來!”
“鐵柱媳婦兒,趕緊叫你家男人抬水啊!”
……
節目組眾人也被外面混亂的場面驚得說不出話來。
“這……現世報來的也太快了吧?”安琪不可思議地道,“先是打雷,後是起火,這得是幹了多少壞事才會被老天爺這麽對待啊?”
毛影后道:“跟老天爺有什麽關系?秋季天干物燥,容易起火,這應該是正常現象吧?”
“可是這晴空霹靂,怎麽看都不對勁吧?”安琪不甘示弱地反問道,“本來在這個世界上就有很多東西是無法用科學來解釋的,不是嗎?”
付教授走到窗沿,遙遙看著遠處火光衝天的一幕,皺眉沉吟道:“是啊,怎麽會突然打雷呢?”
話音剛落,天空又是幾聲“轟隆隆”的炸響,兒臂粗細的雷霆像是長了眼睛一般,直朝著畢家村的方向劈下。
躲在老宅內的節目組眾人瞠目結舌。
所以……畢家村果然是得罪了老天爺嗎?
眾人震驚之際,沒有人發現站在人群最後方的言脩突然身形一震,一團肉眼不可見的黑霧緩緩從他的胸口裡出來,在半空中幻化出狐狸的模樣。
這狐狸通身朝外散發著蓬勃的黑煙,幾乎看不出身形,只有兩隻猩紅的眼睛穿透黑煙看著外面的一切。
然後它悄悄地從門縫中間穿出去了。
還留在原地的言脩眨眨眼睛,發生什麽事了?
不一會兒,濃重的疲憊感鋪天蓋地的朝他襲來,言脩困頓地揉揉眼睛,拖著沉重的腳步回房間睡覺了。
……
彭濟痛苦地捂住胸口,生機的流失讓他迅速衰老,那些曾經被他奪來的生機正迫不及待地要衝破他的身體。
其實他除了一張年輕漂亮的皮囊,內裡的五髒六腑早已千瘡百孔。
如今,他的身體仿佛被一雙大手從外部一點點撕裂,露出了不堪入目的內裡。
早在十多年前他就該死了,他做的事被人發現後,道門的人就把他控制起來,他根本就沒能逃脫懲罰,是他的師兄用以命換命的禁.術讓他活了下來,他才得以逃走。
他的師兄本是道門最年輕的長老,是天之驕子,師門以他為榮,而彭濟也曾以身為對方的師弟為榮。
如果不是那些披著偽善的皮,實則心狠手辣的道家協會,他的師兄也不會年紀輕輕就死了。
彭濟咬牙切齒地想,沒能報仇雪恨,他很不甘心。
他艱難地直起身,走到窗沿,抬頭看向外面的天空,雷霆滾滾而至,仿佛永遠都不會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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