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長開船的風格很粗獷,小艇如長了翅膀一般在海面飛翔。
“思逸哥,看,冰山!”林醞趴在一邊的舷窗前,興奮地指著遠方的海面。
灰色的天空和海面之間,純白的冰山特別顯眼。
海上的風很大,小艇乘風破浪,不斷被海浪拋起。
飛躍一個大浪,林醞隻覺得自己突然間就懸了空,忙伸手去抓一邊的把手。
一隻手從身後圍過來,把他帶回甲板。
有溫熱的體溫傳來,他被人緊緊摟在懷裡,耳畔傳來低低的聲音:“小心。”
呼吸打在額頭邊,發出語音時逸出的溫熱癢癢地搔著耳廓,林醞的耳根慢慢紅了。
他輕輕掙扎了一下,剛要脫離後方的懷抱,又一個大浪打來,小艇直接在空中飛翔了十來米才重重落下,林醞又被摟了回去。
於是紅著臉想:“算了,安全第一。”
一路如同被追殺一般,船長硬生生把三個小時的航程縮短到了一個半小時,下船的時候,參議員老爺子的臉白得跟紙一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林醞跳下船,回頭看向眾人:“咱們去哪裡?”
老爺子的助手伸手指了一下:“這一片都是。”
“這一片?”這次,連吉米都驚訝了。
看慣了隨地挖個洞的小礦井,見到這廣袤無垠的荒野,大家都覺得有些不可置信。
等一行人登上了一處小山的山頂,老爺子終於緩過氣來:“從海灘,到前方那座小山,一共二十平方公裡。”
腳下是一望無際的荒原,裸露的岩石黑褐相交,稍高的地方,不遠處,一座小小的冰湖在陽光下閃著光。
“二十!平方公裡!”弗萊德驚叫出聲,他回頭又求證了一遍:“平方公裡?”
“對!”老爺子一臉“你們怎麽這麽沒見過世面”的表情,指向東邊的山腳:“那邊,是隔壁鎮的礦權地,早前已經被國王收購了。”
“中間那裡,”他指向礦權地中間一小塊被開掘的荒地,“我們自己挖了一小塊,出產過一點點紅寶石,但品質不算好。”
他轉頭看向林醞:“你們打算從什麽地方開始?”
林醞空有一肚子理論知識,在現實的衝擊下,也覺得有些心虛,他回頭看向桑思逸。
男人正在山頂的一塊岩石上,迎風而立。
迎面而來的風把他的頭髮吹得向後,露出光潔的額頭。
眉眼鋒利,俊美無匹。
那氣勢,真如一位正在巡視疆土的國王,令人不由自主地折服。
不知道為什麽,林醞突然想起了兩人間的那一紙婚約,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湧上心頭:“嫁給這樣的人,我好像賺了。”
意識到自己在想些什麽,林醞慌亂無措地低了頭,卻聽見腳步聲近,男人已站在他眼前。
“我們去東邊?”
“哦,好!”林醞胡亂點了點頭,帶頭快步往前衝,又被人攔了下來。
“這麽陡的坡,跑那麽快也不怕摔!”桑思逸兩步走到他前面,雙手微微張開,“跟著我,腳滑也不怕,我攔著你。”
高大的身影穩妥堅定,一步一步,他踩著他的步子,走得無比安心。
被戲稱為東村和西村的兩個鎮挨在一起,礦區也緊緊相連,中間沒有明確的分界線。在國王收購東村礦權地的時候,西村的參議員老爺子十分較真地翻出了礦權許可,硬生生用鐵鍬挖出了一道楚河漢界。
在東村等待的團隊這會兒正在發愁,麥姬剛發來的指示語焉不詳,搞得幾個五大三粗的漢子直抓腦袋。
“波霸說的這啥意思?什麽叫老板娘不知道老大是國王,你們接待的時候小心點?”
“是說不能暴露老大的身份?為什麽呀?他們不是結婚了?”
“大概是玩什麽情趣吧,不是說老板娘是國王迷?大概是想找個機會給老板娘驚喜?”
“別管老板和老板娘怎麽相處,我們該聽誰的?要是聽老大的,不就暴露了老大是老大嗎?”
“聽說西村那個討厭的參議員也來了,他應該知道老大是誰,一會兒會不會露餡?”
“還有,你說那什麽驚喜,咱們要不要幫著老大製造一個?”
“昨晚老大交代的事情你們準備好沒有?”
“早準備好了別打岔,我還沒想清楚待會兒怎麽說話呢。”
一群漢子亂七八糟地討論了半天也沒有結果,桑思逸帶著人已經到了面前。
“你們好,我們是來合作采礦的,已經和麥姬小姐商量好,辛苦大家給我們幫忙。”桑思逸一本正經地說出開場白。
“老……板客氣了。我,我叫馬裡奧,是這裡的領隊。”領頭的大漢一臉尷尬。
“等一下!”參議員攔住眾人,“不是說在西邊礦區采礦的嗎?”
“是去你們那邊,”大漢立馬精神了,“這裡的紅寶石礦脈深埋地下,從地面上挖下去得挖到猴年馬月,自然是從我們這邊的礦洞直接挖過去。”
老頭倒抽一口涼氣:“果然……你們……”
“果然什麽果然?老大說的果然沒錯。”馬裡奧輕蔑地看了參議員一眼,“看著!”
他走到那條人為的鴻溝前,拔起一面小旗子。
“看好了,這個孔打在東村這邊,現在,給我一件你身上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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