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醞眼睛眨了眨,又眨了眨,卻憋出一句:“太貴重了吧?”
男人輕笑:“算不了什麽,沒你哥哥的車貴。”
林醞在心裡翻了個白眼:“他那是商務用車,隻管漂亮,就他那做派,能把一千萬的勞斯萊斯開出桑塔納的效果來。”
Diss完哥哥,喜悅後知後覺地漫上來,林醞歡呼一聲,撲向桑思逸的座位。
饒是早有準備,也沒想到跑車頂棚低矮,小兔子撲過來的時候頭頂還撞了一下。
伸手把林醞抱了滿懷,桑思逸親親他的唇珠:“撞得疼麽?”
林醞湊上去,在他唇上使勁貼了一下,連搖頭都顧不上,隻眯著眼睛笑。
若不是這裡人來人往,他大概會直接坐到桑思逸腿上去,抱著人親。
好半天才平靜下來,這才想起來問:“思逸哥,為什麽要停在這裡?”
男人雙手還抱著他晃悠悠探過來的身體,悶悶地笑:“怕你在高速上就來這麽一出。”
“怎麽可能!”小兔子瞪他,“我開車的時候可穩重了。”
桑思逸但笑不語,拍了拍他的背:“去寧縣還有兩百多公裡,剩下的路我來開。”
林醞對開車倒沒有太大的執念,過了會兒手癮也就罷了,反正車是他的,隨時都可以開來玩。
坐上了副駕駛又開始鼓搗車內飾,自己跟自己玩得不亦樂乎。
到達寧縣臨溪村的時候,已經快下午四點。
裴家是當地大族。
林醞的外公早年一直在外經商,林母其實一直在京市長大,只不過等她嫁了人,家裡的兄弟也已經接過了裴家的企業,外公便回了鄉,和外婆一起過平淡的鄉村生活。
兄弟倆出生後,也回來住過,林醞小時候有一段時間,正趕上林爸爸工作繁忙,而林檎又已經上了小學,林媽媽一個人顧不過來,便把他送到這裡住了很長一段時間。
村裡這幾年變化很大。
早前的石子地都刷了黑,原先窩在山坳裡的村民們,這幾年房子越蓋越大,已經沿著進村的路排到了馬路邊上。
好在山底溪邊的農田依然保留完好,只是現在是冬季,田裡沒有多少綠色。
路上就已經在家族群裡做了預報,把車停在林家別墅前的時候,客廳裡熱氣騰騰,年夜飯已經備好,門口的空地上也鋪好了火紅的鞭炮。
“車停後面去,”林母朝他們揮了揮手,“然後趕緊過來,要點炮了。”
林醞激動:“等著讓我來!”
等桑思逸把車停好,林醞急急忙忙解安全帶開門下車,立刻往屋子裡撲。
跑了一半想起來自己現在不是一個人,又跑回來拉上桑思逸。
從後門一直竄到前門,嘴裡還嚷嚷著:“快快快,我們去點鞭。”
門前圍作籬笆的一根竹竿上包著紅紙,裡面插著冬青和三根線香,林醞隨手抽了一根,火急火燎地拉著桑思逸到了那鋪滿了紅色鞭炮的院子邊上,把線香往他手裡一塞:“快點!”
桑思逸一頭霧水地看著手裡的線香,小兔子激動了半天,自己不點麽?
這邊農村的規矩,年夜飯前點一掛鞭炮,是給祖先開路,讓祖先先享用美食。點鞭的任務,通常都交給家裡的小輩,他一個外人,怎麽變成了儀式的實施者?
他把線香往林醞手邊遞:“不是有規矩要自家子弟點麽?還是你來。”
林醞有點訕訕地接過線香,嘴裡咕噥著:“讓你點就點嘛,怎麽這邊的規矩你也知道?”
說完彎腰,把線香往前伸了伸。
還沒點燃引信,已經猛然縮回了手,忙著去捂耳朵。
又怕又想玩。
桑思逸失笑,走過去從後面攏住他,大手包上他捏著線香的手指。
“別怕,我跟你一起。”
就這樣一起彎腰,線香穩定地遞出,點燃引信。
兩人一同退後幾步,桑思逸抽出林醞手裡的線香,插回竹筒,幫著小兔子捂上耳朵。
鞭炮劈裡啪啦地響起來,紅紙炸得漫天飛舞,火藥味衝天而起,整個小院都彌漫在煙塵之中。
桑思逸雙手按在林醞的耳朵上,半側著身子,替林醞擋住偶爾崩過來的紙屑。
一陣風迎面而來,濃厚的硝煙味兒彌漫過來,桑思逸輕輕咳了兩聲。
“哎呀!”林醞驚叫。
還以為他不小心被鞭炮崩到,桑思逸立刻把人整個裹了起來,在他耳邊問:“打到了嗎?”
“不是……”林醞從他懷裡鑽出來,拉著人往屋裡走,“快進去,我忘了你見不得煙。”
幾步進了屋,沒了煙塵,林醞緊張兮兮地看著桑思逸:“感覺還好嗎?要不要吃藥?我幫你去拿!”
說完也不等桑思逸回答就往後面跑。
其實不過是嗆了兩口,哪裡就那麽容易犯病了?只是小兔子的這份心意……算了,由他去吧。
正笑著搖頭,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個秀麗的身影。
來人年紀已經不輕,至少是奶奶級別,但身材保持得很好,一頭銀發之下,眼角已有深深的皺紋,卻不損其容貌,反而更增添了美人的風韻。
美人奶奶看了桑思逸一眼,眉頭皺起,指著一邊小桌旁的凳子:“坐這兒。”
桑思逸聽話地坐下。
“伸手。”
依言把手臂放在小桌上,美人奶奶手指搭上他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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