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落寞地歎口氣,“更何況,我並非真的是他心心念念,那個在大周用性命保護過他的人啊。”
小叮咚也憂心忡忡,“你一直擔心他喜歡的人是原來的沈雲景。假如你就是野史上那個禍國妖妃,只是前世你為了他而死,陰陽兩隔從此錯過。你還會有這等擔憂嗎?”
雲景突然眼前一亮,“嗯?你說啥?”
意識到看戲太入迷差點泄露天機,小叮咚立馬抿了口手中的可樂,笑得比哭還難看,“喝多了瞎說,您就當沒聽到!”
他又咳了兩聲轉移話題,“虎狼蹲於階而尚談因果……你現在,有更重要的任務。有人要殺裴英!他可是沐凌軒的重要屏障。歷史上就是裴英力戰身死之後,你和沐凌軒的勢力才逐漸佔了下風……”
雲景差點喊出聲:“什麽?!這麽重要的事,你丫剛才怎麽不說?萬一我沒攔住,狗皇帝真剁了他腦袋呢?”
小叮咚扭扭捏捏:“那我不是一直相信您只要用上‘色誘’,就沒有搞不定的攻略對象嘛……”
……
刑部的天牢之內,裴英受盡嚴刑拷打,卻死也不肯供出是受誰指使,去刺殺沈雲景。
雲景衣裳都沒穿齊整就急急忙忙跑進了天牢。他遠遠看到一襲白衣的身影,提著食盒跨進牢房,連忙閃身到旁人看不見的角落。
小叮咚打了個哈欠,“從出門起就給您用了隱身道具。大膽往前走,不用回頭。”
四周的看守都撤了下去。裴英模糊不清的視線中,那抹白色身影在他面前輕柔跪下,空氣中彌漫起熟悉的艾草香氣,他突然激動地瞪大了眼眸,
“貴妃公子!我……我沒有做任何對不起你的事!”
“我知道。”君淺盯著他清淺一笑,伸手拭去他臉上的血汙,“還這麽叫我,多見外。”
臉上冰冷的觸感,幾乎令裴英瞬間崩潰,“是我無能,沒拿到沈雲景的腦袋,還辜負了陛下的一片信任……我知道你愛惜羽毛,我死都不會出賣你的!”
君淺淺笑著靜靜聽著。只是聽到最後一句,他冷淡如冰雪的眉眼,閃過一絲怒意。
“出賣?出賣誰?”他輕輕拍拍裴英的臉,“將軍恐是真糊塗了,又開始胡言亂語。”
只是他湊近裴英的臉,突然又淚光閃爍,帶了一絲不舍,在他臉上啄了下,“叫我,‘淺兒’。”
宛如遭到一個霹靂,裴英渾身都顫了下。他閉上眼眸,沉醉中眼淚不知不覺淌了下來,如夢似幻般喃喃自語,“淺兒……”
想起後來小叮咚告訴自己,那日裴英並沒和君淺苟且,雲景忽然憤憤不平。有人脫褲子給人看看,就能換別人去幹掉腦袋的營生。親下臉蛋子,就能讓人九死不悔。自己每天被狗皇帝深入那麽多次,竟然連根毛的好處都沒撈著!
君淺低頭打開食盒,擺出了一疊疊精巧的點心菜肴,“還記得沒進宮前,你、我和陛下,常在東宮門外那株杏樹下讀書談天。你不喜喝酒,只看著我和陛下酩酊大醉,卻總把這下酒的梅餅吃得一乾二淨,還說最喜歡城西詹記家的。”
他說著從碟子裡撚起一塊五瓣梅花形狀的粉色糕餅,點點綴著梅花的碎瓣,確實甜香撲鼻。
瞅著君淺的手愈加顫抖,雲景卻敏銳地覺察到,這餅裡有毒!
眼見裴英順從地張大了嘴,雲景猛地衝進牢門,拎起盛了羊肉的瓷碗,“哐”地一聲敲在了君淺的後腦杓上。
這一瞬隱身功能也失效了。裴英被眼前的變故嚇醒了一半,盯著眼前的雲景,仿佛看到觀音嫁人、唐僧吃肉,臉上的震驚不用看都一目了然。
“淺兒!淺兒!”看到君淺倒在自己身前,他又不顧一切開始狂吼,“你殺了淺兒……老子要宰了你!”
雲景此刻恨不得一腳踹上去。他將那梅餅丟在地上,立即引來了稻草裡的老鼠,啃食幾口掙扎著吱吱一陣慘叫,四腳朝天再無聲息。
湊近裴英,雲景惡狠狠道,“你看清楚,他要殺你滅口!”
“你為什麽要救我……”裴英閉上眼痛心疾首,“淺兒不死,也不想留著我的命。他若死了,我活著也了無生趣。你不如把那梅餅再喂我吃下去!”
“啪”地一聲,雲景狠狠扇了裴英一記耳光,“他這麽利用你,你還如此執迷不悟?
“你苦練武功,熟讀兵書,斬盡奸佞助皇上登基,到頭來隻為一個不愛你的人,連命都不要了?”雲景一把揪住裴英的頭髮,“你對得起皇上的器重和栽培,對得起他想讓你保護的江山百姓嗎?”
裴英愈加崩潰,淚如泉湧,“我對不起皇上……我更無顏去見他,無顏苟活在世上!”
雲景一邊解著綁他的鎖鏈一邊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今日你不走,君家更不會善罷甘休。我命人在皇城東門外栓了匹馬,你好歹先離開這裡。”
只是裴英腳一沾地,又立刻跌跪了下去。想來是方才用刑過度傷了腿,雲景隻得一擼袖子拉起裴英的胳膊,“真煩人……老子背你去東門。老子不會騎馬,之後你自己看著辦!”
只是他背著裴英氣喘籲籲剛出了天牢大門,突然覺得前方有異。
抬眸,只見沐凌軒還披著方才摟著自己入睡時的寢衣,背手立在月光下,盯著二人露出熟悉的陰戾笑意,“怎麽?在護國寺背不動朕,在這天牢就背得動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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