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緊上前將雲景攔腰抱回自己懷裡,沐凌軒走回榻上坐下。任他攬住自己的脖子,把臉埋在胸膛不肯松開,沐凌軒一手撩著他的發絲,“瞎想些什麽……朕怎麽舍得不要咱們的孩子!朕的心也和刀割一般疼。”
另一隻手挽了雲景的臀想放平他躺回榻上,卻覺手上濕漉漉地。
伸平手掌一看,全是血跡。
“你看你,如今一激動身下就會滲血。”一手扯了青沚備好的巾子墊在雲景身下,沐凌軒蹙眉,“朕也是和秦太醫反覆商榷。他敢和朕直言小景兒生產之際會危及性命,恐不是肆意瞎說。朕隻想你平平安安地,不想你再因旁的人和事,受委屈了!”
“陛下……”雲景又感激又羞怯,緊緊縮在沐凌軒的懷裡抽著鼻子。
“罷了罷了,不提了。”沐凌軒拍著他寬慰,“你哥哥若看到你現在的模樣,恐又要來尋朕的不是。”
他亦非沒有懷疑過秦太醫的企圖,因此又道,“別怕。朕會想法子,讓小景兒和沐寶寶都平平安安地。”
此刻沈雲棠在自己帳中,昏昏沉沉睜開了眼。他隻覺腦袋裡余痛未消,稍稍直了下身子,渾身的骨頭就要碎裂。
察覺到搭在錦被外的手輕輕被握住,沈雲棠見是莫玉,急忙要起身,“雲景……雲景如何了?我要去見他!”
“別亂動。你昏倒在君淺的大帳裡,是他派人送你回來,且隻告訴了孤。”莫玉一把按住他的肩,對方竟掙扎不得。“你心底,隻想著雲景,想著戰事,想著宇凰。時間已經不多了……你就不能為自己想想麽?”
“最後這兩年,我只希望為沈家軍沉冤昭雪,為雲景安排好後半生的幸福。你既明白時間不多,為何還要攔著我。”甩開莫玉的手,沈雲棠一聲冷笑,“當初莫獨那狗賊給我下毒,你不是也無動於衷?”
莫玉突然兩步上前,挽過沈雲棠的肩,將他攬在懷中。
“當初到底是孤疏忽了……只要有孤在,絕不會讓你死。”莫玉的聲音有些發顫,“你心底有這麽多事,卻不願讓雲景和沐凌軒知道。但孤卻明白你所有的事,為何在孤面前,還要強裝堅強……不如就在此刻,孤的懷裡,暢暢快快哭一場!”
出乎莫玉的意料,沈雲棠這一次沒有掙扎。
任莫玉抱了自己一會兒,他才低聲緩緩道,“大王,接下來打算怎麽辦?”
莫玉愣了下,輕歎口氣松開沈雲棠,“此次戰事耗時日久,戎然國力已不足以支撐。孤打算就此與宇凰劃長城而分治,休養生息為重。”
憶著方才與君淺的密談,沈雲棠輕笑了下,“西域本是戎然、莎白、姑蘭三足鼎立。如今莎白被滅,姑蘭不可能不明白唇亡齒寒之理。倘若給他們時間備戰,再想一鼓作氣統一西域,可就難了。”
這些道理莫玉並非不明白。只是他擔憂長期作戰,沈雲棠殫精竭慮,會加速他體內的毒發。
踟躕半晌,莫玉還是找了個理由,“姑蘭乃沐凌軒的母族。戎然與姑蘭,沐凌軒究竟會倒向誰,還是個未知數。”
憶著君淺所言,當初正是姑蘭國師與君華暗通款曲,提前得了沈家軍的情報,才會導致七萬大軍陷入重圍,只剩自己一人苟活至今。
暗暗篡緊被褥,幾乎摳出個洞來,沈雲棠不肯放棄,“大王不如……說與沐凌軒試試?”
此刻沐凌軒的大帳之中,卻是一室芳香旖旎。
不知青沚燃的什麽香,沐凌軒在帳中呆久了,心情竟也好了不少。
雲景坐在榻上,下身卻沒穿褻褲,一雙修長的腿正搭在沐凌軒的膝上。
握住雲景的足,沐凌軒執了毛刷,仔仔細細地給雲景的大拇趾染著蔻丹。
這法子是他們到莎白後,聽被俘的舞女所言。雲景微蹙了眉,又不敢多言一個“不”字。
想不到沐凌軒戰場之上狠絕果斷,閨房之中竟還有這等情趣。轉念憶起第一次見到葉冉,就暗暗稱奇,他一個大男人,為何十指染著那般鮮豔的顏色。如今看來,他為得君王恩寵,比自己更下過一番功夫。
“陛下……”被沐凌軒摸得酥酥麻麻,雲景忍不住猛抽了一下小腿。
沐凌軒卻頗為得意,握住雲景左躲右閃的腳趾,狠狠捏了一下,“怕什麽?反正這裡平日又露不出來,只能給朕一個人看。”
雲景忍不住一聲驚呼的同時,蘇衍進來稟報,說莫玉求見。
直接被請到了龍床之前,莫玉瞥見雲景把臉蛋縮在沐凌軒身後,腿上草草蓋了件明黃的寢衣。原本雪白的腳踝裸露而出,卻泛上了一層緋紅。
他倒見怪不怪,坐下身子乾笑一聲,“陛下真是好興致,何時都不忘房中情趣。”
沐凌軒低頭,並未停下手中的活,“朕說你,是不是得不到沈雲棠的心,就打算斷子絕孫了。想你是喜歡中原美人水潤豐嫩,不如朕回去挑幾個,不拘男女送過來……”
“陛下的品味,恕孤無福消受。”莫玉打斷他,“恕孤擾了陛下興致。此次孤有要事與陛下相談。”
“若是作戰之事,可以暫時緩緩了。”抬起雲景的腳尖,沐凌輕輕軒吹了吹,滿意地對著帳頂泄下的日光細細端詳,“小景兒這幾日身子不爽利,不宜再跟著行軍。”
莫玉緩緩從袖中掏出一份玉帛,“陛下想多了。孤尋了巫醫,得了一份秘方,可保沈小公子平安生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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