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景忽然渾身起了個霹靂。
他忍不住抬眸。幽藍的燈火照亮了君淺的側顏,蒼白若紙,目光瀲灩,唇色卻比以往都紅潤——清冷中生了幾分豔麗,又像極了鬼故事裡的僵屍新娘。
他無意中瞧了雲景一眼,雲景又連忙低下頭去。
“你們都下去。”君淺低聲道,“我要伺候陛下了。沒我的令,誰都不許進來!”
察覺到雲景的手顫得越來越厲害,金婭突然伸手,一把扶住他。
被金婭拉扯著出了大殿,雲景看到青沚低頭進了殿門,又火速出了來。
走到侍候在外的這排侍女身前,挨個兒仔細端詳。到雲景面前停下,向他手裡塞了東西,青沚迅速跑開。
隻覺掌心一片冰冷,刺骨到疼痛,雲景差點喊出聲來。
只是此刻,他莫名心領神會,這是沐凌軒的意思。他手中的,是能左右幽冥宮中所有人生死的關鍵所在。
雲景突然松了口氣。
沐凌軒竟察覺到了自己的存在。方才在自己面前上演的一切,不過是為了穩住君淺?
畢竟敵眾我寡。將君淺和迦娜各個擊破,才是唯一的勝利之法。
帝王心術,果真令人歎服。雲景握住那塊冰晶撫在胸口,瞥了眼金婭,竟見她露出和自己相似的神情。
此刻突然又見迦娜,帶了一眾侍女怒氣衝衝而來。
她看到金婭怒道,“你方才死到哪兒去了?”
“貴妃公子吩咐,此刻不許別人進去打攪。”金婭連忙上前兩步,擋在雲景身前,“想到您吩咐奴婢寸步不離二人,奴婢正欲派人和您報信,一時沒來得及……”
君淺口中的“別人”,在迦娜這兒自然不包括自己。她一手推開金婭,“你們,都隨我進去!”
聽聞沈雲景帶了大軍兵臨玄河對岸,秘堡岌岌可危,她已不能再等。而君淺對自己的蔑視擺布,亦令她的忍耐到了極限。
“沐凌軒,你必須立刻將蓮花心音的靈核交給本尊!”“哐啷”一聲捶碎冰魄封鎖的殿門,迦娜一腳門裡一腳門外,便大聲嚷嚷,“之後你們二人如何顛鸞倒鳳、雲雨巫山,大戰三百回合,本尊絕不干涉!”
雲景亦隨眾人進了殿門。
看到眼前的場景,他頓時睜圓了眼。
沐凌軒的玄色常服隨意扔在階下,君淺正摟上沐凌軒的脖頸。
二人衣衫半褪、青絲交纏,一副即將雲雨的神情場景。
“狗東西……你竟然給老子玩真的!!!”
雲景手中的托盤猛地一傾。一整壺熱酒,都潑在了他身前迦娜裸露的腰背上!
作者有話說:
軒軒啊,搓衣板跪碎了記得換一塊。
沐凌軒讓青沚交給雲景的又是何物?
雲景會如何對付君淺和迦娜?
可君淺肚子裡的孩子怎麽辦(真的有嗎?)
咱們後文見分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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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生下軒兒,本公子從未後悔
“你不要腦袋了嗎?”迦娜往後猛地跳了一步,抬眸怒目,揚手朝雲景扇了過來。
“朕覺得,國師說得沒錯。”撫著君淺的青絲,沐凌軒突然幽幽開口,“無論如何,宇凰和姑蘭的齟齬,是時候有個結論了。”
他輕輕推開君淺,“先談正事。”
“既然如此,你還不趕緊把蓮花心音交出來!”迦娜轉身上前兩步,修長尖利的指甲抬起沐凌軒的下顎,怒意不減反增,“否則,本尊立刻讓你去見你那兩個做了鬼的爹!”
雲景此刻才看清,沐凌軒的脖頸和手腳,仍束著冰魄鎖鏈,不過幾近透明,殿內昏暗的燭火下幾乎瞧不見。
“國師大人,你可不能動皇上一根頭髮。”
君淺略帶威脅的聲音立刻在耳畔響起,迦娜突然心底一緊。
此時此地,自己似乎成了孤立的一方。
好你個沐凌軒,竟然打著這等算盤。才覺上當,迦娜攥進掌心的指甲幾乎刺出血來。
沐凌軒笑了一下,“它早已不在朕的身上。你就算要了朕的命,不過徒增弑君之罪,後日被多剮上兩刀罷了。”
迦娜變了臉色,“胡說!你進這大殿之時,幽冥淚下還是藍火!”
“幽冥淚”,是一盞能通透法器的燭燈。尋常人顯紅光,迦娜這等有修為的法師顯綠光。
只有手握萬年難尋的“蓮花心音”,才會環繞瑩瑩藍火。
沐凌軒又一笑,“那你現在試試?”
命金婭取了幽冥淚來。果然,沐凌軒頎長高大的身子,在搖曳的燭火下,隻環繞了一層瑩瑩綠光。
險些打翻手裡的幽冥淚,迦娜失聲驚叫,“你……你騙了本尊!”
若是沒了蓮花心音,迦娜的幽冥宮就像裹在湯團裡的芝麻餡兒,一戳即破。
君淺卻在一旁插嘴,“尊上不必驚慌。既然陛下沒有離開過這裡,蓮花心音定是仍在此處,不過在別人身上罷了。”
“蓮花心音”封在北海冰魄中,須用肉身暖著,否則會立刻冰封周圍百丈。迦娜欽佩地看了君淺一眼,卻仍惡狠狠道,“那殿中之人,就一個個來試幽冥淚……包括你!”
君淺第一個走過幽冥淚,又執起這盞骷髏製成的黝黑燈盞,“恕本公子見識淺薄,還是第一次見這等寶貝。就讓我親自為國師大人,試過眾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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