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懷裡掏出個黃銅匣子,打開竟是一瓣瓣黃金似的柑橘,鎮在冰塊裡冒著冷氣,
“皇嫂!我喂你!來來來!啊~”
瞧著沐凌風同往昔一般大咧咧就往雲景身上湊,沐凌軒一把攔住他,順手奪走了冰匣。
“太涼了,你皇嫂吃不得。”他的口氣異常冰冷,一抬頭吩咐蘇衍,“挑幾個新鮮的送到車內,不用剝。”
見沐凌軒摟著雲景轉身往馬車上去,沐凌風幾步上前,“這攆仗麽大,十個人都裝得下。我要多陪皇嫂一會兒!”
“這可使不得!”蘇衍連忙攔住他,“沈小公子如今易倦,每日未時就要休憩一會兒。皇上每次都得親自抱著他入睡,打攪的人無論是誰,都要掉腦袋的!”
喉中不易察覺地“哼”了一聲,沐凌風轉身離去。誰也未在意他還攥了一隻小巧的蜜桔,被他頎長有力的手,攥地出了汁。
馬車內,蘇衍跪著捧上金盤,盛著一個個油光鋥亮的大柑橘,表皮光華如斯,竟沒有一絲黑斑凹陷。從未見過這等上乘的蜜桔,雲景縮在沐凌軒懷裡,暗自稱奇。
見雲景眼神發直,沐凌軒突然揚手,狠狠拍了下他的屁股。
“哎喲”一聲,雲景的眼眸濕漉漉地,“陛下幹嘛!”
“你說呢?”沐凌軒語氣陰沉,“方才小風子硬往你身上湊,朕看你不閃不躲,很享受?”
廢話。你手上要是也有冰鎮大蜜桔,老子恨不得融進你身子裡不出來。
浮起一抹嬌俏甜笑,雲景拉住沐凌軒的手低聲道,“陛下不是也把翊王當孩子看……他只是這樣習慣了。”
“孩子?”沐凌軒一聲冷笑,“莫要以為朕不清楚,那夜在王府,他究竟想幹什麽!”
雲景突然打了個寒顫。
他也討厭沐凌風那晚出言輕佻,還想侵犯自己的肆意妄為。可他更不願意看到沐凌軒為了自己,和唯一的至親手足相殘。
“是臣不好,那晚沒攔著小王爺,任他喝多了。”攬住沐凌軒的脖頸,雲景枕在他肩上撒嬌,“說了這麽久,還不讓小景兒吃到嘴巴裡……小景兒的喉嚨好癢啊!”
停下剝著橘皮的手,沐凌軒浮起一抹壞笑,“小景兒想先吃橘子,還是想先吃朕?”
他指了指身下,“這裡止癢,豈不更好。”
雲景一愣,本就俏紅的臉蛋,頃刻間如同熟透的大柿子,“陛下總這般欺負人,真討厭!”
話音未落,嘴巴裡已被堵上一整片剝好的橘瓣。
甘甜酸爽,比什麽哈根達斯DQ,強地不要太多!
允自吸溜著紅潤的嘴唇回味,突覺沐凌軒的手指塞進了自己口中。
“留了點汁水,幫朕嗦乾淨。”沉穩中透著難捱的曖昧,沐凌軒又抽出手指,塞了橘瓣到雲景口中,卻隻令他咬住一半。
“朕也嘗嘗。”
他湊上臉來,一口咬住露在雲景唇外的一半。先是假裝細細咀嚼,又逐漸加深了這個吻。
涎水勾出銀絲,雲景水潤的眸子逐漸水氣氤氳,竟有些喘不上氣來。
忍不住輕哼出聲。
沐凌軒這才松開他。
伸手取了絲綢巾子拭著雲景嘴角的橘汁,沐凌軒那雙幽深的眸子,滿是憐惜的笑意,
“朕不逗你了。剩下這些,自己好好吃。”他端過親手剝好的橘瓣,“萬事再好,過猶不及。每日隻準吃三個,朕會親自剝給你。”
迫不及待接過金盤,連著往嘴裡塞了好幾瓣,雲景打著香甜的嗝,“陛下不吃嗎?”
“朕吃這個。”掀開從沐凌風手中奪過的冰匣,沐凌軒撚起一瓣放入口中,咀嚼著一聲冷笑,“還配了冰糖和棗汁。小畜牲還真是體貼入微。”
從北疆到京城,車隊行了整整半個月。雲景和沐凌軒一路走走停停,從塞外風光看到煙花水暖,隻覺前世今生,從未有過這等悠閑的靜好歲月。三月之前,在姑蘭的種種險惡、生離死別,仿佛只是鏡花水月,噩夢一場。
夜裡,風華殿中,雲景隻著了寢衣伏在沐凌軒身上,緊緊摟住他不肯松開。
許是前世所托之人太過涼薄。回想起幽冥宮的幻境中,沐凌軒甘為自己舍棄性命、身帶枷鎖的魁梧身影,雲景如今太貪戀枕邊人的溫暖。
“怎麽了?”沐凌軒摟著他輕拍出聲,“朕快要被你壓斷氣了。”
雲景似乎忘了自己現在身懷有孕,身子很沉。
“沒什麽。陛下恕罪。”略側了身,雲景一抹眼角,“臣在想,陛下永遠不會離開臣的吧……”
腥風血雨中,為了保護他在城下身中數箭,死在他懷裡的噩夢,又如浮光掠影般襲上心頭。
“就算死了,臣也不想和陛下分開……”雲景喃喃說出與夢中重疊的那句話。
“傻子,胡說什麽。”摸摸雲景濕漉漉的臉,沐凌軒吻了下他的額,“小景兒自會與朕,千古相隨。”
這一睡,就迷迷糊糊到了天亮。
雲景摸摸身旁的被褥,還帶了體溫,人卻不見了蹤影。
一回到宮中,面對的便是繁亂如麻的政事。沐凌軒離京半年有余,君淺已不在身邊,一切都得親力親為。想到自己不能立刻幫他的忙,雲景撫著自己鼓鼓的肚子,落寞地歎了口氣。
見蘇衍進門為他更衣梳頭,雲景隨口問道,“為何沒去伺候皇上早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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