掠過阿月身前的一瞬,雲景看到他,又朝自己淡淡點了下頭,眉峰一挑。
刹那間,雲景渾身顫粟。
這副神情,何止似曾相識!
婚服太過厚重,雲景逐漸脫了力,祁雲握住他的手卻絲毫沒有松開。
被扯著連爬了幾百級雲階,雲景發覺自己登上了皇城中最高的城樓,摘星樓。
大口大口喘著粗氣,雲景微微彎下腰,一手撫上小腹。
這麽劇烈的運動。若是腹中寶寶有事,他非砍死眼前的變態不可!
抬眸見祁雲眼神有火,雲景連忙放下手。
“這裡,雲兒可還記得?”
遠處的鍾聲渺渺響起,雲景突然渾身一顫。
酸楚的記憶在骨骼間泛起蘇醒。
此處是沐凌軒在大周為質子時,二人夜裡常來的“秘密之地”。
沐凌軒思念宇凰,自己便寬慰他,此處看到的,是和宇凰同樣的一片星空。
“那時你和沐凌軒夜夜在此處你儂我儂、海誓山盟。卻不知每夜朕亦會在此處,遠遠看著你。”拂過因風吹日曬光滑如鵝卵石的壁磚,祁雲道,“後來——”
“後來有一日,他很晚才回到行宮,遍體鱗傷,骨頭亦折了好幾根,卻再不願來此地。”雲景開口接道。
“那日朕與他打賭,誰從這城樓上跳下去,毫發無傷,對方便不得再來糾纏你。”祁雲滿意地點點頭,“朕數了一、二、三,沒想到這傻子真跳了下去。朕下了樓,見他摔在那顆月桂樹下,樹冠都壓塌了一半。那是朕此生唯一欽佩他的一刻。”
雲景探頭從城樓上往下望去。
這麽高!狗皇帝是傻了,還是瘋了?!
“朕當時就告訴他,你是寰宇帝的安嬪安插在他身邊的棋子。”祁雲得意道,“他不信,朕就給他看了你和安嬪的來往書信。”
“見他閉了眼,料是過不了那夜,朕就命人送他回去。”祁雲仰天長歎,“本想他是自尋死路,朕不過從旁添把柴而已。誰想,翌日宇凰便派人接了他回去。”
雲景憶起,那日沐凌軒不肯開口說話,亦不願瞧自己。大周九月天寒,他失血太多,逐漸渾身冰冷,自己便脫了衣裳,抱著他捂了一夜。
如今想來,他是一心求死。許是從那一刻起,他的心便死了。
這是他政變前,自己與他最後一次親密的接觸。
心中一酸,雲景低下頭,竭力忍住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狗皇帝在開局那般折辱自己,是自己始終解不開的心結。
如今已然明了。
童年失怙,又遭心愛之人背叛。
後來,他已經給了自己,身為一個帝王最大的包容與愛意。
祁雲淡淡道,“後來四海傳聞,沐凌軒鐵石心腸、暴虐無度,連親爹都能剁成肉泥。可朕比誰都明白,他的外強中乾。”
祁雲突然上前,一把揪住了雲景的長發。
鑄著鳳求凰的金冠摔落在地上,雲景被踉踉蹌蹌揪到城牆邊。
“蟠龍寺、沐凌風、阿月,沐凌軒為掩人耳目,下了好大一盤棋啊。”祁雲笑意猖狂,“可惜他騙得過天下人,騙不了朕。因為朕明白,他根本不可能放開你!
“他在城外陳兵百萬,自以為人不知鬼不覺,卻不知一切都在朕的計劃中。”撫上雲景的肩,祁雲咬在他耳側,比任何一次都要近,“知道朕為何一直不碰你?因為朕在等一個時機,要他顏面掃地。他最心愛的人,會當著天下人的面,被朕寵幸!”
祁雲說著,一手撫上雲景的小腹,“哪怕這裡,已經有了他的骨肉!”
【作者有話說: 小劇場:
祁雲:老哥,咱們來打賭?賭賭誰更變態,就賭雲兒?
我先來。人妻我都愛,最好已懷胎。眾人面前做,高潮更澎湃。
沐凌軒:……你贏了。
祁雲:所以,雲兒歸我?
沐凌軒:……朕又沒答應小景兒歸贏家!
雲景嚶嚶嚶:好討厭……被兩個變態纏上了怎麽辦?!
】
第114章 這物件當眾塞到小景兒“那裡”?
“殿……陛下,您在說什麽啊!”
縱心底大駭,雲景還是竭力保持鎮定。
他摸上祁雲按在自己腹間的手想要挪開,卻發覺對方力氣大得驚人。
不管是前世的記憶,還是祁雲的描述,亦或這幾日的遭遇,雲景都明白他對自己的感情,扭曲到難以言說。
寧可毀掉,也不會讓對方得到。
“沐凌軒的兩個種都在朕手上,真是天助大周!”一手握住雲景的下顎抬起,祁雲笑得邪惡。
雲景低聲道,“自歡兒出生,臣就沒被他碰過。陛下不信,不如喚太醫來診?”
前往大周前,雲景服了王太醫的湯藥,尋常診脈並不能察覺有孕。
“不必。朕從不信什麽太醫遊醫的鬼話。朕隻信自己!”祁雲齜牙一笑,“有人,自然能讓雲兒說真話。”
踉踉蹌蹌,雲景被他拽著下了摘星樓。
辰時已過,日頭明晃晃升到天際,皇城的朝陽殿沐浴在一片金色之中。紅毯疊設,喜氣洋洋。各國使臣熙熙攘攘擠在道旁,等著觀禮祁雲的登基大典。
只是看到披頭散發、衣衫不整的雲景,被祁雲強扯著踏著紅毯而來,眾人忍不住竊竊私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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