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一口飯還沒吃的大夫,揭開木塞子用手掌心倒出來一點點酒水,低頭沾了沾後點頭,“用這個就行了,用酒精擦拭他的手心跟腋下,一直到他身上溫度退下後再換一身乾淨的衣服跟褥子,不能將剛退下去的病氣再傳給他。”
等大夫跟風無鏡離開後,信陽讓屋內站著的其他人也跟著出去。
“甜甜跟思妍也都出去等,這裡我看著他就好。”讓她們給路北擦拭身體換衣服,都不太方便。
“今天天氣好,我們去找掌櫃再借兩床乾淨的被子,趁著這會子拿出來曬一曬,再給路北換上吧。”
溫思妍望著不遠處窗外的烈日,說完就拉著趙甜甜走了。
段明義看看左右,人都走了只剩下他還站在這裡,好像這裡也沒什麽事情需要他幫忙,轉念一想也跟著找到了自己要做的事情,“大夫不是說要一會讓路小哥先醒過來吃點東西再吃藥嘛,我去廚房給他看看有啥清淡的食物吧。”
房間內只剩下昏迷不醒的路北,跟坐在床邊的信陽。
他望著段明義走的飛快,連讓他喊住的機會都沒有。
本來他還想著讓段明義跟自己一起,幫路北用烈酒擦拭手掌心,如今人跑了事情全落在他一個人身上。
信陽低頭看了眼懷中失去活力的短發少年,抬頭將他從西北營地剪短就沒長好的劉海往後撥開,露出那張氣息奄奄的蒼白面孔。
等風無鏡拿著藥方去廚房煎藥時,樓上已經幫路北換好乾淨的衣服,打濕的被褥被客棧夥計拿了下去,重新蓋上溫暖乾燥被褥的人,身上還散發著剛才降溫的烈酒氣味。
溫思妍將隔著床鋪老遠的窗戶推開一條細縫,散了散房間內的酒味。
路北又睡了快大半個時辰,渾噩的腦袋逐漸清醒,他感受著身下柔暖的被褥,還有耳邊斷斷續續的說話聲,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好像得了風寒了?
怪不得腦袋沉的好像被人綁了一塊大石頭似的難受,四肢也像是在泳池內來回遊了三千米似的,酸沉的根本抬不起來。
“他額頭的溫度下去了好多,怎麽人還沒有醒啊?”趙甜甜蹲在床邊,小心翼翼的將手掌貼在路北的額頭上,又碰了碰自己的額頭感受著一下彼此的溫度。
“那個大夫的本事會不會不太行,要不然我再去請一個其他大夫過來。”
溫思妍也有些擔憂的問道。
從降溫到現在,都過去了一個多時辰可路北還是沒醒。
聽到她們談話的路北,想要睜開眼睛安慰她們別太緊張,可不知道是他難受到全身都沒力氣的緣故還是怎麽了。
光是將眼睛睜開這個動作,就花費了路北好長的時間,好幾次他總覺得自己就快要睜開眼睛了,記可一回神他好像人都睡了過去,反覆幾個來回他又聞到了一股濃烈的酒水味道。
“不問師兄在喝酒嗎?”睜不開眼睛的人,迷迷糊糊的想著不問師兄竟然在他生病的時候還喝酒,他不會是在生氣自己耽誤行程吧?
想到這個可能,一個上午都沒醒過來的猛然睜開眼睛,視線對上一名下巴上有一顆黑痣,鼻子上長著修建平齊的三角胡老人。
這會子外面的天都到了晌午,路北一個上午都沒醒過來,潼湖島上的大夫前後被帶過來的這是第六位。
再不醒過來,全城的大夫都要被抓了過來。
“路北,你還認識我是誰嗎?”趙甜甜第一個撲過來,蹲在床邊伸手小心翼翼的在路北眼簾跟前晃了晃。
“啊……”路北在她緊張提問的表情中,忍著笑裝作迷惑的表情,支支吾吾的道:“這位……大姐…我們認識嗎?”
“!!!”這一聲大姐喊得趙甜甜猶如被雷劈了一樣。
端著已經反覆熱過幾次湯藥過來的風無鏡,面無表情的將呆若木雞的‘大姐’拖走,“大姐,別站在這裡擋著他吃藥。”
“看來你腦子是清醒了,現在感覺怎麽樣?”溫思妍忍著笑,走到床邊看著已經可以和趙甜甜開玩笑的人。
“頭暈嗓子疼,我是不是感冒了?”
路北問,這個症狀跟他以前感冒的時候差不多。
從小他就是個身體倍棒的人,但是只要感冒就要拖拖拉拉至少一周才會好,以前每年除了冬天他會偶爾感冒過一兩次外,一年到頭基本都不生病。
來到仙俠界後這三年的事情,他以為自己的體質是變得更好更強了,沒想到竟然還會感冒?
“你發燒得了風寒,不過現在已經降下溫。大夫給你開了兩天的藥方等你喝完,估計就會好起來。”溫思妍將眼下的情況告訴他。
聽說還要吃兩天藥的人,眉頭一皺想到客棧掌櫃給他們寫的那張租房契約,“再住兩天,那我們是不是就不用賠付三倍房租了?”
“你這病,不會就是為了不用賠付那三倍房租,才故意生的吧?”信陽端著托盤從門外進來,聽到他說話聲雖然虛弱,卻比一開始半昏迷的狀態好上不少。
“我是這種人嗎?”他雖然愛錢,但是也沒有拿自己身體開玩笑的打算。
一群人做鳥散狀,下了樓幾個人坐在大廳內望著段大叔準備好的清淡食物。
趙甜甜雙手托腮,重重的歎了一口氣,“要不,我們還是跟不問師兄記商量,以後再遇到慈悲寺的事情,就不讓路北上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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