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塊是“遊戲競技區”,裡面有很多超現實的模擬世界。
兩個世界是互通的。
薑歇的默認登陸點是“生活區”的中央大街。
中央大街人來人往,人們成群結隊、交頭接耳。
薑歇在人群中走著,卻感受不到真實。
他走進一個商場,迎面走來一個穿白袍的和一各穿鎧甲的男生。
薑歇見他們交談正歡,身子往右側挪了一步——撞上了。
薑歇一個順勢摔到地上。
白袍:“爺爺,你沒事吧?”
薑歇:“誒呦,我腿有點疼。”
鎧甲:“老頭兒,這裡是生活區,虛擬體是不會受傷的。”
薑歇:“……啊,我從競技區過來,舊傷複發。”
白袍:“爺爺,你過來的時候怎麽不修複啊?”
鎧甲拉拉白袍:“碰瓷的,走吧。”
薑歇抹了把臉:再也不會有人覬覦我的男色了。
他堅強地站起來:“你們去哪,帶上我唄。”
薑歇誠懇地說道:“老頭子我很少上來,今早起來腿出毛病了,現在我還在醫院躺著呢,這才上來一趟。不太會玩啊。”
白袍看起來有些為難。
“我們都是年輕人一起玩。老頭兒你也找同齡人吧。”鎧甲說著,拉著白袍走了。
薑歇搖搖頭。幾分鍾後,他給自己買了一身魔法師黑袍,從頭裹到腳,又練了練偽聲。
於是,他宣布,自己又是個好“青年”了。
憑借神秘的打扮和死皮賴臉的精神,薑歇終於在競技區的西幻分區,加入了一隻菜鳥小隊。
經過兩天的努力,他的帳號上終於多了10個好友,總數為30——之前的20個除了“牙醫”“智能助理維修師”,就是N多年前的同事和學生。
此時,薑歇正在遊戲中強力輸出,然而下一秒他被強行下線。
他在病床上睜開眼睛,突然感到心胸絞痛,耳邊則響著警報聲。
很快,醫用機器人把薑歇送進搶救室。
幾小時後,當薑歇從搶救室中出來時,他收到了自己的病危通知書和轉院協議書。
Mia:“之前未查找到您的家屬或緊急聯系人。現在是否轉發給特定聯系人?”
薑歇因為生理的疼痛皺了皺眉:原來這一關不是僅僅關於孤獨,還關於死亡啊。
設計的出發點是“在孤獨中死去”?
薑歇眯眯眼,通過Mia給自己定了個看護——幸好,這個有真人的。
隨後,他又給自己重新選了個可靠的醫院,並很快辦理了轉院。
“先生,你好,我是你的看護。可以叫我小天。”半天后,一個看上去約莫四十多歲的男子走進薑歇的新病房。
薑歇:“小…天。”
——叫一個年齡可以當我爸的人“小天”,還真是不太習慣啊。
其實,在智能化的環境中,看護的工作也完全可以被機器人替代,但是市場依然存在這個要求。
或許人和機器所散發的溫度終究是不同的吧。
為了達成關卡任務,薑歇選擇盡可能多地和看護聊天。
薑歇:“你乾這個多少年了?”
看護:“十幾年了。”
薑歇點點頭:“他們都是像我這樣的孤寡老人嗎?”
看護:“某種意義上說是的。也有的有兒有女,但子女也沒時間陪。”
薑歇狀似歷經滄桑地歎了口氣,隨後現場瞎編起一個可歌可泣的愛情故事。
說到後面,薑歇顫抖著肩膀:“我等了TA幾十年,然而TA始終沒有回來過。等到第四十一年的時候,終於有人敲響了我的門。”
薑歇閉上眼睛:“可我打開門才發現,來的是個機器人。它告訴我,不要再等了,我等的人不會再回來了。”
“那麽多年了,我的記憶在一點點消散。我最怕的就是有一天我會忘記TA。”
薑歇狀似疲憊地抬起眼皮,卻發現看護在默默抹眼淚。
——太好了,我的故事一定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這一定可以算是一種羈絆!
面上,薑歇一頓:“你沒事吧?”
看護沉默地捂住眼睛,幾秒後,他終於發出了聲音:“沒事,我想到了我的愛人。算了,或許他不會承認吧。我做看護,就是想著萬一哪天他需要有人陪伴了,我可以出現在他身邊。”
薑歇百感交集地垂下了眼眸。
作者有話要說:
薑歇:竟然有人嫌我老,我才23歲!
第47章 人生十旅(八)
薑歇和看護各自沉默了一會, 默契地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下午,薑歇被推進治療室進行二次檢查,得知自己還剩下2-5天的壽命。
薑歇看向看護歎了口氣:“等我死後, 你可以幫我發布死訊嗎?”
看護:“我們有完整的服務。”
薑歇點點頭, 準備登入星際網。
看護一臉凝重:“你等的那個人是誰,我也可以試著幫忙聯系。”
薑歇苦笑一聲:“山不過來我過去。我上星際網找他。”
登入星際網的薑歇自然不是去找人的,而是繼續去和菜鳥隊友鬼混的。
多一個人, 遊戲的勝利多一份保險。這是他的第二批目標對象。
A:“你昨天怎麽突然下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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