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必須習慣,另一種存在的方式。
他要接受,要適應,要融入……
無謂時間,無謂空間。
薑歇放緩自己的呼吸。
“哈——”薑歇吸入一口氣。
疼痛開始逐漸散去。
所在的空間慢慢顯現出它的面貌。
薑歇支撐著身子,緩緩站起來,抬眼向前看去。
他逐漸看清眼前的一切。
大量的畫面像是毫無章法、密密層層地圍繞在薑歇身邊,又排布在整個空間裡。
這些信息,看起來如此地碎片、凌亂,可薑歇一眼看去,卻又一清二楚。甚至可以說是,再清楚不過!
這是他所經歷過的以及X世界內的,所有三維世界的信息——地球,G星地下城,各個遊戲場、遊戲大廳……還有一些星星點點的其他世界。
他能一眼看到每個世界的過去到現在,看到每個世界的局部整體和最小誇克。
畫面帶著信息映射進他的大腦。
他已清楚,G星人根本不了解X世界的機制,隻了解X世界功能,可因此他們就拿其他世界的人事物做試驗。
他已知曉,X世界的遊戲場是如何形成的。
有的是擬造的,例如【遊戲的法則】【人生十旅】的遊戲場,它們分別從管理者角度和玩家角度擬造。這些遊戲場往往是一次性的。
有的是拚接的——絕大多數遊戲場都是拚接的。這些遊戲場往往是長期存在的。然而,“拚接”的背後故事卻比玩家的更加殘忍。此時他已毫不懷疑西澤的動機。
他已明了,到了後期管理者是如何通過X在地球上擴散病毒,X又是如何因後續能量不足而攫取地球的資源。
現在的問題是,他該如何改變?
實際上,他依然對X世界幾乎一無所知,不知道X世界是哪來的,也不知道它的機制。
關於X,薑歇只知道,現在,在所有畫面的正中間,有一個發光的按鈕,只要他按下這個按鈕,X世界就會立刻停止運行。
“你想讓他們都去死嗎?”一個聲音在他耳邊回響。
不。他當然需要考慮更仔細的問題。
薑歇收回自己的視線,看向面前被展開的地球。
他朝兩年前的地球伸出手。
此時,地球上一輛汽車正急速衝向一輛公交車。薑歇抬手去抓住汽車,可卻抓了個空。
伴隨著尖銳的刹車聲,兩輛車相撞。接著當年的自己從公交車中爬出來……
薑歇吸入一口氣。
他雖然能感知到過去已知的一切,卻似乎並不能改變任何世界中已經發生的事。所有的畫面,似乎只是陳列室裡的標本。
看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投身於某個世界的當下。
薑歇眨眨眼:如果是這樣,那只剩下兩種選擇。
一種是回到G星,奪取X世界的控制權,之後慢慢研究X世界的參數與功能,再做出修改。可是,這種方式所需的時間是未知的。他不確定,地球和人類能不能等得起。
另一種——薑歇看向地下沙城。
縱觀內外,概覽往來。
薑歇眼前,【生死密室】中偵探給自己通訊石、地下沙城中偵探介紹礦山、【暗界】中的bug裝置的種種畫面,一晃而過。
此刻他已明白,沙城一邊連著地球,一邊連著X世界的部分或者說後來的A級大廳。
沙城,正是X世界落在地球上的根基。
而地下沙城的那座礦山,正凝聚著沙城的核心。之前的bug裝置、通訊石的材質都源自這裡。
而更重要的是,礦山中有一個內核鈕盤,雖然隨著時間的流逝,這鈕盤已經不再裸露在外而被埋入了礦山的最深處。
薑歇向礦山伸出手。
這第二種選擇,就是躍入當前的地下沙城。
或許,他需要找偵探他們幫忙,合力把內核鈕盤挖出來,然後按下上面的“脫離”按鈕,讓X世界從當下起,帶上它所附帶的一切脫離地球。
薑歇閉上眼睛,卻又立刻睜開。
他進不去!
薑歇嘗試著向G星地下城伸出手——依然進不去!
他……出不去了!
*
驚愕故技重施,紛紛揚揚的“雪花”在G星中樞落下。
“噹!”
西澤揮起因果之劍,將黑金般的建築一劍削為兩半。
建築的上半層傾落在地。
“人呢?!”
宮殿裡,白袍從床上驚坐起,橫眉問道。
“怎麽現在才報?!”
灰袍慌張道:“他們、他們都陷入了噩夢,似乎被精神控制了。”
白袍:“控制?”
灰袍:“控制者已經找到,是X裝置其中一個小世界的異體。”
“只要我們以任何形式看到它或它部分,就會被控制。”
“怎麽會?”一同趕來的黑袍反問:“那些下等的囚犯都沒事?”
灰袍:“他們的大腦是意識芯片,不會做夢,所以……”
白袍閉閉眼:“所有作戰人員立刻把大腦更換成芯片。”
“這……”灰袍。
白袍:“這是命令。”
於是,一時間,千萬灰袍換掉大腦。
所有平民被迫進入休眠。
G星中樞似乎成了一座空城。接著,各種遠程武器接踵而至。
“醒了?”西澤挑眉道,“夏爾,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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