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啟承收到他寫的紙條便猜到了趙興堯的意思,如今他這麽明目張膽地說出來,還是叫他有些驚訝,驚訝於他的直白和坦誠。
趙啟承緩緩斂了臉上的溫和笑意,看了眼一旁淡然得歐陽隨深。
趙興堯說:“我與隨深已成婚,本就一體,二皇子不用擔心。”
趙啟承道:“是我狹隘了。不過,我想知道興堯為什麽選我呢,選太子那條路不是走的更輕松嗎?”
趙興堯又想起上輩子被太子害的家破人亡的情形了,他看著趙啟承說:“假如二皇子有一天坐到了世間嘴高位,將如何對待我璟王府?”
趙啟承說:“只要璟王府一直忠君愛國,那我保證,它比現在還要好。”
趙啟承沒直接承諾會如何,但他說了,只要璟王府沒有二心,那麽他不僅可以包容,還會讓它更好。
趙興堯對這個回答還算滿意,若趙啟承想都不想就給出承諾,或者無條件就應承,他反而不那麽放心。
“我還想知道,支持我的是王叔呢,還是興堯你呢?”趙啟承問。
趙興堯哈哈一笑,“怎麽,二皇子這是嫌我沒用了嗎?二皇子放心,支持你的是璟王府。太子其人本就不適合那個位置,對璟王府也一直不喜,更是視我為眼中釘,我所求不過是保全家人和樂平安。”
既然開門見山了,那接下來的話就好說了。趙興堯將太子今日的荒唐行徑與趙啟承說了,趙啟承對此倒不如何驚訝,看來對於對方也是了解的很了。
兩人繼續聊著,計劃著如何將太子的不堪行徑抖落到陛下與文武百官面前,不過這事兒也急不來,得徐徐圖之。反正扳倒太子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往後要做的事可還多著呢!
聊完了正事,趙啟承才對歐陽隨深道:“今日見到隨深,才知什麽叫岩岩若孤松之獨立,巍峨若玉山之將崩。”
“殿下謬讚了,隨深不過一介江湖白衣罷了。”歐陽隨深不卑不亢,行止有度。
聽著別人誇獎蘭筠,趙興堯也有種自豪感,恨不得跟人嘚瑟地說:“沒錯,這麽好的人,是我的。”
談完了事,趙啟承就先走了。
趙興堯伸了個懶腰,很是愜意地撐著頭看著歐陽隨深,眼睛裡滿是溫柔笑意。
“好了,該走的都走了,咱們先吃個飯,然後我帶你到青山寺去看蘭花。”趙興堯興致勃勃地說。
小廝們魚貫而入,一道道精美的菜肴擺上了桌子,歐陽隨深覺得這實在是有些多,單他們兩人肯定是吃不完的。
趙興堯拿起筷子給他夾菜,恨不得堆成一座小山,歐陽隨深無奈地阻止他,“夠了,吃不了那麽多。”
趙興堯說:“你太瘦了,要多吃點兒,吃不完不要緊,每樣嘗一點兒,你要是喜歡,我把這裡的廚子弄到王府裡去。”
他總想把好的東西送到他面前,只要他開心,他覺得做什麽都是值得的。
歐陽隨深無奈地搖頭,微微啟唇吃了一口菜,趙興堯看著那微微張開的唇,不知怎麽的就想到了今天貼牆聽到的聲音。思及此,他忍不住又悄悄看了眼歐陽隨深,然後猛地搖頭。
他怎麽能想那些,蘭筠是天上清冷月,山中幽蘭花,他只要想一想都覺得是對他的褻瀆。
可是……越是壓抑那些念頭,越是生出了渴望。
趙興堯咬了咬筷子尖,咽了咽,趕緊低頭吃飯。
他知道自己在渴望什麽,但是他不會隨心所欲的,他會讓蘭筠慢慢習慣他,接受他,喜歡上他,然後他們可以水到渠成。
真心喜歡一個人,你會考慮他的感受,甚至在對方面前產生出自卑來,這與身份地位無關,只是在喜歡的人面前生怕對方覺得自己不夠好。
這頓飯吃的緩慢,後來趙興堯還要了壺酒,兩人輕酌了幾杯,氣氛很好。
許是離開了王府的緣故,加上只有他們兩人,歐陽隨深的胃口比平日裡好些,不知不覺就多用了一些,這可把趙興堯高興壞了,直說要把這裡的廚子弄到王府去。
最後還是歐陽隨深阻止了他,說是不必麻煩,若是可以,下次再一起來。
趙興堯也覺得,單獨和蘭筠出來吃飯是件很美好的事情,於是就聽從了他的建議。
兩人出了錦福樓就往城外的青山寺趕去,坐在馬車裡趙興堯有些昏昏欲睡,最後他很是無賴的把頭枕在歐陽隨深的肩上假寐起來。
歐陽隨深身上的香味鑽進趙興堯的鼻子裡,他忍不住深吸幾口氣,覺得整個人都要飄起來了。
他發現,他越來越控制不住自己向蘭筠貼近了。
到了青山寺,趙興堯直接拉著歐陽隨深往方丈住的地方去了。方丈年紀並不大,大概也就三十歲左右的樣子,而且長相還很好看呢!雖然用好看形容一個出家人不太妥當,但確實擔得起好看二字。
趙興堯什麽也不說,直接就把房中兩盆長的最好的蘭花搬起來就走。
方丈一把拉住他,“世子殿下,您可不興這樣的,奪人所好不是君子所為。”
趙興堯瞥了他一眼,“行了,別說廢話了,就直說多少錢吧!”
方丈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
“一百兩?”趙興堯問。
方丈搖了搖手指,又彎了彎手指頭。
趙興堯深吸一口氣,“一千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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