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雲澤起了惻隱之心,他與歐陽隨深數次交手,既欣賞他的武功,也欣賞他的人品,即使憤怒之至也是光明正大與他過招,從沒偷襲過。也許是自己一直行走在黑暗中,所以見到一束光就忍不住去維護。
他不忍心歐陽隨深那樣的人物被他人侮辱,可是同時他又不能違背秦書瑤的意思,所以最後他並沒有按秦書瑤的意思給歐陽隨深下那樣的藥,只是找了個小倌兒來,這也算是他第一次違背秦書瑤的意思。
他沒有想到歐陽隨深竟然拚著受內傷的風險逃走了,其實那時他若是全力去追未必追不上。
秦書瑤憤恨不已,為什麽幾次都被歐陽隨深逃了,為什麽趙興堯會改變心意?上天既然讓她重來一次,為什麽不能讓她如願呢?
冷靜了一會兒,秦書瑤終於平複了心緒,只是那雙好看的眸子裡透著冷芒,她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雲澤,冷冷道:“辦事不利,自己去領二十鞭刑罰。”
二十鞭的刑罰足以讓人去半條命了,只因抽打人的鞭子是泡在鹽水裡的,會讓人痛苦加倍。
其實秦書瑤是沒資格懲罰雲澤的,但是丞相寵愛她,只要是她張口了的事情,無一不讓她滿足。
雲澤什麽也沒有說,隻行了禮退了下去。
……
今日的朝堂之上發生了一件大事,江南地區近來暴雨連綿,以致河湖溢滿,繼而引發洪災,淹沒農田,許多房屋也被洪水衝塌,百姓有的流離失所,還死了許多人。
洪水暴虐的江南幾乎從沒出現過餓殍遍野的現象,也沒有發生過大規模的動蕩。這次,朝廷自然也是要及時采取措施的。
皇帝陛下神情嚴肅地掃視了一圈眾位大臣,“如今江南水患嚴重,農田被毀,百姓流離失所,眾位愛卿以為該如何?”
此話一出,底下的大臣們便一陣喧囂。
這時,璟王爺趙璟往前走了一步,“啟稟陛下,臣以為應當盡快籌集賑災物資送往江南,以救百姓於水火之中。”
話音剛落,丞相大人秦修遠便站出來反對,“陛下,我朝近來連連征兵,耗費物資巨大,而且近來邊境又開始不太平,國庫本就不充盈,若這時耗費大量物資去賑災,恐怕……”
話還沒說完,皇帝就抬手阻止了丞相的話,“丞相的顧慮不無道理,但是民乃國之根本,如今百姓受難朕也是於心不忍,先皇在位之時便是愛民如子,到了朕這裡,豈有眼睜睜看著百姓受苦而不管的道理。”
眾臣見狀齊聲道:“陛下仁厚,乃萬民之福。”
皇帝擺了擺手,“這些就不用說了。既然要派人前去賑災,那麽以各位愛卿所見,該派誰去合適呢?”
話音剛落,底下又是一片議論之聲。
禮部尚書王駿此時站了出來,“啟奏陛下,臣以為太子殿下前去江南賑災再合適不過,殿下身份尊貴,更能安撫人心,也更能體現陛下的重視和愛民之心。”
這話說完,底下許多人都皺起了眉頭。都知道太子殿下到現在還在禁足中,這王尚書此舉分明就是要借這個機會讓太子盡早重返朝堂。
“臣附議。”這時,戶部尚書也出列說道。
璟王爺皺了皺眉頭,太子之前犯下那等錯誤,尚在禁足中,賑災乃是大事,不可馬虎。而且太子從來沒有出去歷練過,一上來就交給他這樣的重任,不知道能不能行。
“陛下,臣以為太子殿下尚在禁足中不方便出行,二皇子乃是最好的人選。”李將軍適時站了出來。
隨著李將軍的話,皇帝緩緩將目光落到了二皇子趙啟承的身上,只見對方安靜站在一旁,作思索狀。於是開口問道:“承兒怎麽看?”
皇帝陛下沒有說是對賑災之事怎麽看,還是對賑災人選怎麽看。
趙啟承出列行了一禮道:“回父皇,兒臣以為此次賑災不僅是要撥賑災銀兩和物資,還要想辦法幫助百姓治理水患。”
皇帝陛下盯著趙啟承看了一會兒,“那承兒可有什麽想法?”
對於趙啟承的回答,皇帝陛下是滿意的,他先關注的是如何治理水患,而不是賑災人選。
“回父皇,以兒臣愚見,首先應當加固河道兩岸的堤壩,其次便是開挖引流水道,堵不如疏,將洪水引入既定的地方。江南地區多農田,洪水過後圩堤多潰決,如果不及時進行修複則難以穩定生產,為防止洪水再次襲擊,必須抓緊時間修複水利。”
趙啟承說完,皇帝陛下眯了眯眼睛沒有說話。
璟王爺這時出來說道:“陛下,臣覺得二皇子殿下言之有理,既然二皇子能說出治理水患的方法,不若就將這件事情交給耳皇子去辦。”
對於璟王爺,皇帝陛下還是很信任的,他說的話都會考慮幾分。不過他也有自己的考量,如今太子被禁足,若真讓二皇子去江南賑災,成功之後便是大功一件,回來後便可封王了。
想了想,皇帝陛下倒是想開了,如今太子真是越來越放肆,也該給他找個強勁的對手讓他產生危機感了,不然繼續胡鬧下去還怎麽服眾,只希望他不要辜負自己的一片苦心。
“承兒,你想去江南走一趟嗎?”皇帝開口問。
趙啟承恭敬行了一禮,“回父皇,若有機會為父皇分憂,兒臣定然是萬分願意的。不過,一切全憑父皇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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