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源也在,當趙啟承推門進來的時候,他的眼中閃過了一絲欣喜,不過很快他就恢復了鎮定,甚至是站起身來,中規中矩地向趙啟承行禮道:“見過太子殿下。”
不知為何,趙啟承聽到他的話竟是升起了一絲慌亂。他不想他對自己如此生分,他不想因為自己的身份與他產生距離感。
趙啟承不自覺趕緊上前幾步托住了李思源的手臂,“你……你我之間,不必如此客氣,我還是希望我們都能像從前那般。”
李思源低著頭,輕輕抿了抿唇,然後抬頭衝趙啟承一笑,“好。”
這時,趙興堯和歐陽隨深也站起身來,準備對趙啟承行禮,趙啟承苦笑一聲擺擺手,“你們就別折騰我了,好不容易我們幾人能聚一聚,你們就別來這套勞什子的禮節了。”
趙興堯笑著打趣,“那怎麽行,要是太子殿下責怪我們禮數不周,豈不是大大的罪過了。”
趙啟承瞪他一眼,還伸手錘了一下他的肩膀,幾人這才說笑著坐了下來,小二陸陸續續上菜。
幾人一邊吃菜一邊喝酒,時不時笑鬧幾句,似乎與從前一般無二,可是幾人又都清楚,今朝非彼時。
“對了,陛下的病情怎麽樣了?”歐陽隨深問道。
自從得知端王病逝的消息後,陛下也跟著病倒了,幸得禦醫們及時救治,再加上文貴妃娘娘悉心照顧,總算是好了些。
“還好,母妃一直陪著,近來精神好了許多。”趙啟承端著酒杯晃了晃說道。
“冷宮裡那位……”李思源想起了皇后娘娘,他不知道若是皇后娘娘知道自己的兒子已經死了會是種什麽樣的情形。
趙興堯冷冷一笑道:“先前知道端王被貶的時候就瘋了一段時間,天天在冷宮裡頭鬧呢,若是現在知道端王已死,估計也會跟著去了吧,畢竟她最大的希望和依仗都沒了,而她的母族又沒能耐救她,活著對她來說就是折磨。”
趙啟承眯了眯眼睛,沒有接話,但是他心裡已經有了盤算。
皇后多次想要他的命,只是沒成功而已。而且,自己的母妃這麽多年來都只有自己一個兒子,絕不會是母妃不想要,雖然她從來沒有說過什麽,但是趙啟承大概都知道緣由。
這頓飯吃的還算盡興,唯一讓趙啟承覺得不太舒服的就是,他明顯感覺李思源與自己疏遠了,對方看自己的眼神裡透著閃躲,與自己說話時也顯得穩重小心了許多,再不像曾經那般肆意活潑。
趙啟承覺得心裡有些發堵,他不希望連李思源也因為自己的身份對自己如此,但目前又沒有更好的辦法,於是也他只能當作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
“對了,白大俠和南宮他們呢?怎麽沒一起出來?”趙啟承換了個話題問道。
因為江南之行與邊境之戰,趙啟承也對白鶴仙南宮尋他們熟悉了起來,而且並沒有因為自己的身份就低看了他們,若是沒有他們的鼎力相助,哪有那麽容易就取得勝利,所以趙啟承無論是言語之間還是行動上,都對他們表達了很大的尊重。
“他們呀一大早就出去過兩人世界去了,本來想邀請他們一起來的,結果南宮默默地甩了我一記眼刀,拉著白大哥就出去了。”趙興堯一邊說一邊假裝捂住心口,一副哀怨傷心的樣子。
歐陽隨深在一旁看得忍不住發笑,“呵呵,你也是,南宮一直都在給你眼神示意,你還裝作看不到的樣子。白大哥好不容易開竅了,南宮肯定要多抓緊時間和他培養感情啊!”
說完,幾人都看著趙興堯哈哈大笑了起來。
“哎,那個山戎質子怎麽樣了?”李思源一時好奇,忍不住問道。
之前都只知道山戎投降了,向諸華納貢稱臣不說,還讓新一代首領來京做了質子。
“父皇劃了個行館給他住,並沒有太過為難他,只是不許他外出,加強了人手看管。”趙啟承一邊說一邊看著李思源,見他面有異色便又接著說,“如果你好奇的話,我可以帶你去見見他,其實我還是很佩服他的,如果我們不是立場不同,我倒是希望能和他做個朋友。”
李思源想也沒想就反駁道:“虧你想得出來,竟然想和敵對之人做朋友。”
說完,李思源就愣了,然後抬眼去看趙啟承的臉色,誰知對方不僅沒有面露不虞,反而是十分愉悅的樣子。
李將軍知道自家小兒子與趙啟承交好,從前沒有說什麽,現在也不會反對。只是,李將軍語重心長地跟小兒子說:“從前他只是個不得勢的皇子,你與他交好隨意些他不會覺得如何,如今他已貴為太子,更是將來我們諸華的天子,你就應該謹言慎行,若是以後把你現在的錯處拿出來,那你可就沒有路可退了。”
因著父親的話,李思源想了很多,之前明白的和不明白的,現在都明白了,所以他失落之余還極力控制自己不去妄想不該想的東西。
幾人離開錦福樓的時候,趙啟承故意走在後面與李思源並肩,趁著前面歐陽隨深和趙興堯不注意,將一個東西迅速塞到了李思源的手裡。
李思源一愣,握在手中摩挲了一下,又低頭一看,竟然是塊剔透的帝王翡翠玉佩。
“酒錢。”趙啟承輕聲向他吐出兩個字,然後大步往前去了。
不知為何,李思源竟然感覺有些不好意思起來,這讓他有種私相授受的錯覺。不過,他可是個大男人,哪能想那些小女兒家的東西,於是他將玉佩揣進懷裡放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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