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赫:“誰陪誰?”
唐約聽到了一聲輕笑,然後是由遠及近的腳步聲,然後聽到清晰的一道成熟男聲:“是你按著我親,我嘴都被你咬破了。”
“吻技真差。”
唐約捂住了臉,不知道是不是該掛電話,覺得自己像個偷聽牆角的。
正好這個時候蔣書律回完了消息過來,看唐約捂著臉靠著欄杆,問了句怎麽了。
唐約:“沒什麽。”
蔣書律:“和誰打電話?”
據他這麽幾天的觀察,說唐約沒什麽社交都算誇獎,這個人簡直是毫無社交。
微信都是來這裡當天下的,五年裡基本靠短信和電話過活,把自己活成了斷網人士。
難怪,還一廂情願地以為柳汐潮和他有關系。
唐約:“是三……隊長你怎麽抽煙。”
也不知道蔣書律什麽時候點的煙,湊得近了煙草味和蔣書律原本的味道混在一起,讓唐約越發頭暈目眩,一時間手機被抽走了都不知道。
電話那頭的柳汐潮居然跟蔣赫吵了起來,聽得蔣書律皺起眉頭。
他直接掛了電話,問唐約:“你們聊了什麽?”
唐約靠在欄杆上,夜風吹亂了他的劉海,唐約囫圇地撥弄了回來,搖了搖頭:“我說當初看到你和三哥在公司樓梯間接吻。”
蔣書律蹙起眉,唐約卻笑了:“三哥說和他親的是你的小叔,然後他問蔣先生是不是有這回事,兩個人就吵架了。”
蔣書律又往唐約那邊靠了靠:“他們吵架,你臉紅什麽?”
唐約呃了一聲,眼神有些躲閃,隔了幾秒才說:“我沒想到三哥這麽……這麽凶辣。”
這個詞嘴上說出來蠻好笑的,蔣書律都忍不住勾了勾唇。
他盯著指尖的香煙,說:“不如你。”
唐約突然就聽懂了,蔣書律說的那一天。
唐約:“你又不高興了嗎?”
蔣書律:“為什麽這麽問?”
唐約:“以前你每次不高興就會在陽台抽煙,看起來……”
他的輪廓長開了許多,但要說很成熟也算不上,這兩個字好像很難跟唐約掛鉤。
哪怕世界天翻地覆,他仍然是這個樣子。
唐約:“很可憐。”
蔣書律已經很多年沒聽到這個詞了。
七歲以前這個詞是他的標簽,是街坊領居和「作孽」掛鉤的可憐。
無非是一個妙齡少女以為遇見愛情,卻沒想到最後的結果是在老城區逼仄的樓閣裡艱難地養大孩子。
這是蔣書律的秘密,蔣家的秘密,更是蔣夫人朱瓊的心病,卻還要裝作若無其事地接受。
但朱瓊也沒有辦法,蔣開誠天生弱精,加上身體每況愈下,幾乎沒有再有孩子的可能。
所以長子病危後,這個被叫做「小愁」的私生子被找了回去,繼承了同父異母的那個長子蔣殊的一切。
包括課業禮儀等等蔣家人需要會的一切,也包括物質,例如比那個逼仄閣樓大很多很多的房間。
唯獨沒有了會給蔣書律擁抱的母親。
周麥音十八歲遇到蔣開誠,十九歲生下蔣書律。女人的花期急速壓縮,在唐約這個年紀,就已經枯萎。
等蔣書律被帶回蔣家,身染重病的女人也在重症監護室停止了呼吸。
蔣書律繼承了所有的光環和光環下的痛苦。
沒人知道他的童年,其實過得和光鮮無關。
唐約看蔣書律半天沒說話,就盯著燃燒的女士煙發呆,看對方眉宇又籠罩了熟悉的哀愁,伸手拿走了那根煙。
問:“我可以抽嗎?”
蔣書律轉頭:“你不是不抽煙嗎?”
做男團的人都有壓力,只不過除了唐約。
唐約沒有欲望,所以沒有這類壓力。
其他三個人聚在一起抽煙,一個歎氣訓練煩死了,一個在思考自己買奢侈品要多少錢,一個沉默不語。
唐約就在花園裡拉二胡,裡面可能包含了他對蔣書律的愛而不得,越拉越如癡如醉,越發讓抽煙的人三個人覺得淒涼。
唐約:“我想試試。”
9787星只有電子煙,唐約試過,也就那樣。
之前姚黎心在唐約成年後要給他嘗嘗,被蔣書律製止了。
唐約也不熱衷。
這個時候他眼神清亮,含著無數的好奇,像是清泉,能拂過蔣書律所有的煩躁。
蔣書律:“你會嗎?”
唐約:“你不給就算了。”
蔣書律遞給他,看唐約咬了一口,覺得無聊,又塞了回來。
蔣書律就著唐約打濕的煙嘴,抽了一口。
唐約就看著他,他覺得蔣書律有很多面,和書裡太不一樣了。
很容易讓唐約看得目不轉睛,看得蔣書律心猿意馬,很想……
很想……
煙掉到了地上,蔣書律吻上了唐約的嘴唇。
唐約嚇了一跳,剛要說話又被長驅直入。
闊別多年的強硬深吻直接打開了他曾經被對方烙印在靈魂的印記,讓唐約壓根抵抗不得,甚至只能癱在蔣書律的懷裡。
姚黎心把躲在門縫裡偷看的小孩拎了出來。
唐眠嘿嘿一笑,喊了聲姚叔叔。
姚黎心:“你偷偷摸摸的幹嘛。”
小朋友奶聲奶氣地歎氣:“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要給小約留點面子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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