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彈指一揮間,蔣書律付錢買的兒童手表表帶的嫩綠到現在褪色成了淡綠色。
可唐約眉宇的寂寞,好像越發濃重了。
蔣書律明明記得,大家花了很長的時間把那抹寂寞淡褪了。
現在蔣書律懷裡沉甸甸的。
半個月前製片人把唐約和小孩的照片推過來的時候,他的心就像被炮轟得稀巴爛。
如同血被分解成了飛絮,讓蔣書律莫名其妙呼吸困難。
唐約,和誰在一起了,和誰結婚了,和誰有了……小孩。
如果唐約幸福的話,為什麽神情看上去和當年初次見面差不多?
“爸爸!”
蔣書律懷裡的唐眠喊了唐約一聲,下一秒又要伸手去摸了一摸自己父親。
蔣書律不得不往唐約那邊走了一步。
那股熟悉的味道又飄了過來,唐約從記憶裡回神,傻乎乎地啊了一聲。
蔣書律問了一句:“你跑什麽?”
「就是就是!」
「哈哈哈哈那還用說嗎!看到隊長當然要跑了!」
「我記得在團的時候也有這種事。」
「是唐約和柳汐潮偷偷買螺螄粉,怕被蔣書律發現在樓梯吃吧?結果那天電梯維修,蔣書律還走的樓梯,結果當然是當場抓獲哈哈哈哈。」
「采訪說的吧!我也記得!柳汐潮說唐約抄起螺螄粉就跑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偷了蔣書律錢呢。」
「蔣書律當時的表情也很有趣,他好像也不知道為什麽唐約那麽怕他。」
唐約呃了一聲,他垂著眼不敢看蔣書律。
覺得對方的香水味前調太有攻擊性,容易讓自己想到那年那月那天那一晚上,蔣書律的擁抱、呼吸、手掌、親吻和撫摸。
還有唐約在書上見過無數次的那四個字。
真的恰如其分,很容易被鉗製的另一個人生出見不到第二天太陽的感覺,貫穿,深入,痛苦,又酸酸漲漲,好想哭啊。
讓唐約忘乎所以,靈魂都被徹底烙印,結了蔣書律的種。
這一幕簡直太過熟悉,如果有人剪輯,完全可以和當年Away的後台實錄放在一起做對比。
仿佛時間從未流逝,唐約還是那麽怕蔣書律,兩人同框根本不會有什麽對視。
就像現在,蔣書律看著低頭不安地捏著手指,耳根卻紅了的唐約。
蔣書律想:好像……也沒變化很大?
反正也問不出什麽,蔣書律神色如常地轉身,本來下意識地伸手想要去牽唐約的手,又想到這個人之前的態度,又收了回去。
所以他沒看到唐約微微抬起的手,幅度很小很小,猶猶豫豫。
如果不是這是直播綜藝,可能都沒人注意到這個細節。
但偏偏是直播,幾百萬雙眼睛,當年的粉絲齊聚一堂,居然也能算另一種意義的團建。
「靠!!蔣書律你牽啊!為什麽又收回去了啊!」
「唐約嗚嗚嗚我的寶貝,怎麽還是這麽怕隊長啊!你都是爸爸了!」
「哈哈比起爸爸,唐眠這小子是真的不怕生啊。」
唐約只能跟了上去。
小朋友被蔣書律抱著倒是享受,安安穩穩地靠在蔣書律懷裡,蔣書律問一句唐眠答一句。
蔣書律:“小咩,你知道自己是在參加節目嗎?”
唐眠嗯了一聲,他一直盯著蔣書律看,鏡頭裡小孩的眼睛圓滾滾的,橫看豎看都很可愛。
頭髮也有點卷,不像蔣書律目前這個順毛狀態。
但老粉都知道蔣書律有定期拉直的習慣。
「救命,一切鏡頭我感覺更像了。」
「蔣書律結婚都生不出這麽像的吧!!」
「蔣書律現在可是豪門本身,我還以為他會早婚早育,結果一點花邊新聞都沒。」
「越發襯得唐約好開放啊!!」
蔣書律:“是你爸爸叫你參加的嗎?”
唐眠在蔣書律眼裡怎麽看都像小一號的唐約,唇形都一模一樣,唇珠有點明顯。
小朋友搖頭:“是我要參加的!”
他摟住蔣書律的脖子,似乎很喜歡這個叔叔身上的味道,又靠在蔣書律肩上看後面的唐約:“是吧爸爸!我想旅遊!我要坐飛機!”
他說話帶著小孩特有的雀躍,不過口齒清晰,是純粹的萌娃一枚,一邊被保安攔住的粉絲都在嗷嗷叫。
全是好可愛之類的感歎。
唐約簡直想死。
他心裡一萬個後悔,千不該萬不該就是聽信梁奕的話。
什麽沒有別人,專門給你們做的綜藝,到時候錄播,沒什麽關系的。
呵呵,這叫沒關系,這特麽還是直播。
天知道唐約那時候打開門看到宛如長槍短炮設備差點腿軟。
他現在不缺錢,也不缺別的,就是在照顧小孩方面仍然帶著笨拙。
起碼比起剛穿書到這個世界需要被照顧的老么,唐約自認為也算及格線的爸爸。
就是他沒辦法給唐眠一個媽媽。
只能告訴唐眠他的媽媽不在了。
唐約希望唐眠一輩子都不知道他是男人生的。
希望小朋友以後上學,不要像自己上學的時候那樣,總被人恥笑。
*
蔣書律不怎麽喜歡小孩。
蔣家是個老派豪門,到這一代旁支都有很多小孩,跟他同歲的不少堂哥堂姐孩子都滿地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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