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沒再動。
氣氛就此僵持住,卻並不難捱。
或許能讓很膽小的雪芽放松警惕,並主動提出交朋友請求的人,從根本上就和其他人不一樣——
他會聽話。
在雪芽其實根本沒有多大力氣的推拒下,那隻比他看起來強壯得多的手臂就直接停住了——雖然還是保持著那樣充滿進攻性的動作,掌心貼在膩白的腰身上,但確實就是立即就不動了。
宛若梓樹般挺直的脊背,在呼吸聲中逐漸緩落,俯至身前小巧圓潤的肩頭,一直鼓在胸腔的熱氣才漸漸被小心翼翼控制著呼出,以此帶出些許,男人所認為的並不明顯的振動弧度。
雪芽的指尖驀然縮了縮。
他聽到耳側愈漸沉重的呼吸聲,甚至,他感覺到自己的指節、手腕,以及青色血管延綿而上的那截小臂都在顫抖,那並不是他自身作出的反應,而是,被他按著的手臂所帶出來的。
是季時越在抖。
——為什麽?
按雪芽自己來說,發抖一般只會因為害怕,但在這幾日生物課上,雪芽了解到在極度亢奮、寒冷顫栗、緊張等多種情況都是會的……季時越是因為哪種?
雪芽不知道。
但他會問。
雪芽被人養的很好,即使在這樣,被熱得流了一身汗的粘膩條件下,也還是漂漂亮亮的,黑發被濕氣洇得更黑,皮膚浸出近乎透明的質地來,白的會發光一樣。
他也被教的很禮貌。
知道在問問題的時候,最好要看著對方再開口。
順著身側灼熱鼻息的牽引,雪芽一歪過頭,就和那張過於冷薄的唇貼在了一起。
由於光線太過黯淡的緣故,使雪芽無法看到在他做出這個動作後,季時越猝然一緊的瞳孔。
雪芽本來想問季時越為什麽發抖,但等到要問出口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腰間愈漸劇烈的顫抖頻率,使雪芽愣了下後,問出的卻是另一句話。
“和我在一起,你是不是很開心啊?”
細軟的話語夾在相磨的唇瓣間,甜甜的香氣如同柔軟的小蛇,沿著唇縫鑽入男人乾熱的口腔中,那一瞬間的濕軟令季時越的脊背直發麻到腦後——
在外能夠主持無數會議,而面不改色,冷靜自持的男人,現在卻只因一句話而喪失了所有的思考能力。
但也不需要他思考出什麽,因為在短暫的幾秒後,雪芽就先做出了舉動。
雖然有點奇怪和害羞,雪芽還是抓著底下的手,往自己的衣服裡塞了塞。
(哥這就摸了個腰,什麽也沒做)
順過那生著細汗,微/凹的細薄腰線,是好似被水浸過一遍的嫩,滑的季時越幾乎要掐不住地抖——
季時越陡然睜大了眼:“你……”
“要摸輕一點,”雪芽害羞的整張臉都紅了,但就算這樣,他還是堅持的,很小聲地說:“不然會紅……”
——!
季時越聽到自己頭腦裡始終緊繃的一根神經在頃刻間斷開——
徹底的,混亂的,連他自己也沒反應過來自己在做什麽,因此等他稍稍回了點神智後,還是晚了。
天邊最後的一絲紅光散去,夜色宛若密不透風的黑色幕布牢牢罩下——人的視覺減弱後,聽覺會異常靈敏。
也就是在濃墨潑灑中,季時越聽到了輕聲吸氣的動響。
打著顫,又帶著淺淺的鼻音,跟新生的幼貓似的軟,隻那麽一聲,就讓人心尖直酥。
也讓人登時醒過神來。
還是紅了。
季時越看不清,但從雪芽一直哼哼唧唧個不停的反應來看……估計還紅的不輕,季時越抿著唇默不作聲地想。
但今天的雪芽或許是真的心情很好,也有可能是沒有那麽疼,所以在多重因素的作用下,他就沒有追究季時越的粗手粗腳。
反而還一聽就知道是撒嬌的,拖著尾音問他:“那你現在開心了嗎?”
季時越呼吸一滯,沒有回答。
雪芽也沒去糾結,他知道像季時越這種看起來就很凶人的高手都是需要一點面子的,所以他也就善解人意的換了個話題。
雪芽看著他模糊不清的臉問:“你今天來找我真的沒事嗎?”
總不能真的是出來找我吃頓吃飯吧?
717突然出現插話道:【為什麽不可能呢?】
【?】
“有。”季時越沉默半晌後回答。
雪芽一呆:“嗯?”
季時越說:“今天作業忘給你布置了。”
“……”
雪芽想逃跑了。
可按照他現在這個被人穩穩壓製住的身位來說,顯然不可能做到這件事,因此他最後還是被人按著,乖乖聽了老師補發的作業安排——
“還有一件事。”季時越忽地想到了什麽,叫住了男生急急就要跑走的身影。
“什麽?”雪芽走到路燈下轉頭看他。
“你在最後一場考試結束後……”季時越的臉完全沉於黑暗一隅,但雪芽知道對方在看著自己。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他這樣要求,雪芽在愣了瞬後,點點頭還是答應下來了。
……
因為有臨時的作業布置下來,所以雪芽在和季時越分開後,還是得一個人又跑去教室寫作業。
等他做完的時候,已經很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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