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芽:“?”
“……咩。”
帶著剛醒來的虛弱感,雪芽再看了一眼更加花裡胡哨的羊頭,順勢的再側了個身,決定再睡一覺。
他剛閉上眼,就有人叫他了。
“還睡嗎?”說話的人一松手,被迫呆在他懷裡的羊就忙不迭的跑開,那人也不在意,亦或是那本來就是他在等人醒過來期間打發時間的東西,所以等雪芽醒過來,他就十分自然的把所有目光都轉移了過去。
“不睡了好嗎?太久了。”那人柔聲道,還哄著雪芽披著毯子坐到他腿上,然後看著男生睡眼惺忪的模樣,好像還止不住地笑,說:“好可愛。”
雪芽抿著嘴巴沒說話。
他不知道自己又怎麽可愛了,好像自己無論幹什麽,對方都老是要這樣說。
不說話可愛,凶巴巴罵人也可愛,剛睡醒還可愛。
聽得雪芽都懷疑自己的名字是不是就是叫可愛。
“今天都幹什麽了?”男人問。
雪芽的注意力很容易被分散,聽到新的話後,就沒去想舊問題,他呆呆的想了想,抓著裹在自己身上毛毯的手緊了緊,然後說:“乾活了。”
“寶寶好厲害。”對方很上道。
雪芽看著離自己很近的兔子頭套,突然動了動鼻子,他聞到了空氣裡飄著很淡的香氣,是從對面人身上散發出來的。
在見自己前,他還洗了澡。
對方確定過雪芽徹底清醒,不想再睡覺後,兩人就從草坪上站起來,離開時,毯子還是像披風一樣被系在雪芽身上。
等到吃完飯,雪芽又回到花園裡帶著一群兔子和一隻羊到處兜兜轉轉,快要到晚上了,才記起什麽,去問717:【那我還要做什麽嗎?】
千裡夢裡令人望而生畏的A級副本似乎將要到達尾聲,但又因為過程太過簡單,使這一切沒有確切的實感。
不同於雪芽擔憂的心態,電子聲一如既往的沉穩。
他隻道:【等。】
這一等就等到了舞會將要開始的前一天。
雪芽這幾天親眼看到原本還算典雅簡約的城堡逐漸變得華麗起來,一樣又一樣舞會所需的物品像流水一樣被送進來,到最後一天,雪芽站在樓上還見到了一些奇怪的“人”。
說是人可能不太準確。
因為下面幾個陌生的身影都是只有人的腦袋,下面的身體卻是各種圖案的紙片。
雪芽站累了,蹲下去看。
視野變窄,卻剛剛好框在了坐在大廳主位的人身上,雪芽原本還在擔心那些模樣奇異的人會不會是來找茬的……直到他看了一會兒,發現下面的人都很有禮貌和滑稽地彎著腰後,才打消了這個念頭。
等了很久,雪芽也沒有等到下面的人談完事情,他想了想,覺得估計一時半會還結束不了,於是在下面人抬頭看來的瞬息,對著男人撅著嘴巴,遠遠的啵啵幾下完就起身溜了——
然後就被人抓住了。
在雪芽正按照往常的習慣,從後面的樓梯下去,要到後花園的途中,經過一處偏僻的拐角時,暗色裡忽地探出了半個人影,在雪芽根本沒有反應過來時候,伸出手掌,動作乾脆利落的一把捂住雪芽的下半張臉,拖著他轉身,按在了牆上。
“……唔!”
登時雪芽就驟然瞪大眼睛,下意識的一聲驚呼也被覆在他面上的手強硬止住,迫使他抖著眼睫,顫顫的把話吞了回去。
什、什麽人?
黑暗裡,那人又背著光,因此雪芽看不清現在捉著自己的人是誰,只能憑著自己脖頸上那一點溫熱潮濕的吐息,勉強辨認出對方現在正佝僂著脊背,俯在自己的身上,一點一點的向上。
他在聞自己。
雪芽害怕死了的同時,腦袋裡忽地跑出這句話。
自從離開那間紅色的房子開始,雪芽就一直過得散漫,雖然可能沒有那麽有目的,但至少雪芽過得還算開心,睡得很好,吃得很香。
以至於他都忘了這還是個具有高危險性的世界……現在抓著自己的人是誰?
和對方在細細嗅聞的動作相應的,雪芽也不受控制的感受到那人身上被掩蓋、卻還隱約透出的一點鏽味、
他好像受傷了,雪芽想。
在那人特意壓著嗓音,湊近他耳邊說話時,雪芽更加肯定了這個猜測。
“好香……”略略嘶啞的喉嚨發出的聲音古怪,混著濃鬱的腥味,嚇得雪芽心跳都要停止。
接著,對方又說了句意味不明的話 ,“自己跑過來的?”
雪芽自然沒有聽懂,他呼吸都不怎麽敢呼吸,臉色白了又紅,差點就要把自己憋暈過去。
“……”
在一段沉默的時間過後,要暈倒的雪芽忽然就感覺到自己臉上的勁一松,自己被人放開了。
他迷茫著抬眼向前看去,眼前的景象晃了幾晃,他才看清了那個明暗參半的人影。
倏的,他的瞳孔急劇收縮。
是——
“膽子這麽小啊?”青年無奈的看著被自己嚇得厲害的雪芽,他沒有絲毫歉意地道:“是不是差一點就要暈過去啦?”
“……!”
雪芽一下子握緊拳頭。
717看到他這樣,很不上心地勸道:【忍住別動手,你打不過他。】
不用717說,雪芽也知道。
所以他只是忍氣吞聲,悲憤道:【我想告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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