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這些念頭都丟到一邊,想起秦肅這些天的精神狀態都算不上好。
血族是晝伏夜出的生物,但不管是遲禦還是秦肅,作息時間都挺標準的。偶爾熬夜也不至於到通宵的水平。因而當秦肅按照以往的作息行動時,就背離了身體本身所習慣的作息。
遲禦吃完替他一個人準備的西式早餐後等到了渾身縈繞著憂鬱氣息的秦肅,看上去那些由於的氣質,除了原身的氣質加成外,還有睡眠不足的原因。
“你還好嗎?”遲禦問道,“不需要把探查小鎮的時間改到晚上?”
“不了。”秦肅皺著眉答道,“汙染源是偏向黑暗之力,晚上有力量加成,不利於你的發揮。說實話,我還掌握不好血族的力量,而同系的力量也構不成壓製關系。”
他披上了掛在私宅門口的黑色大衣,帶上了黑色的禮帽,蒼白的膚色和純黑的衣料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即使眉眼中透著憂鬱,卻依舊掩不住某種陰鷙與冰冷的氣質。
遲禦站在他旁邊,一身黃白相間的聖騎士裝束。
明明黑白色這樣的對比鮮明的色彩,但換成他們兩個人,對視之間竟也多了些溫馨。
“說起來,這個小鎮的位置,有些微妙呢。”
遲禦在聖騎士中的地位很高,能排出他這樣的人來做任務,那這個任務本身就不那麽簡單。遲禦本身對任務並不十分在意,但這個世界的秦肅和遲禦確實缺乏基本的“在一起”的條件,如何能保證這兩個雖然身份迥異但連相愛相殺的條件都不具備的人有無法割舍的交集?
前一夜夢中見過聖騎士後,遲禦決定,還是先解決任務吧。
聖騎士和血族交集的開端必定是這次的任務,說不定有交集的以後的關鍵點就在這個任務上?
小鎮的地理位置,正巧在明暗勢力分界線上。
明暗之力的區分,根本在於信仰之爭。信奉天主的教廷,以虔誠的守護之心換取聖力。信奉撒旦的血族,狼人之類的黑暗生物,則通過血脈來獲取黑暗之力。
明暗天生對立,況且信仰之爭壓根就毫無理智可言。就壽命和純力量來說,黑暗生物是佔上風的,可各黑暗種族內鬥不斷,這才和教廷鬥了個勢均力敵。
千年之前,明暗大戰爆發,戰到最後兩敗俱傷卻還未分出明顯勝負。
雙方都決定休養生息,由當時的雙軍最高主帥在大陸的地圖上初步劃分勢力范圍。千年過後,勢力范圍的劃分也在一些細節上有了許多變化。
小鎮有四分之三的地方是在教廷所在的轄區內的,剩余的四分之一屬於爭議區。但小鎮的外圍正好一半臨著黑暗勢力的范圍。
外圍一半是戈壁,一半是森林。秦肅所在的私宅就建在這片戈壁中不大的森林當中。
這樣不科學的地理生物分布,也只有在這樣有著不科學世界觀的地方才能出現了。
更微妙的一點是,在聖戰時期,也就是數萬年以前,古地圖的依稀殘留下,還能分辨出小鎮的基本方位,也是處於交戰地區的——前線不至於,但也是屬於偏僻處的交戰區。
是什麽樣的汙染源呢?
在到達小鎮之前,聖騎士根據教廷的先行情報做出的推斷,是和聖戰相關。大陸上的人,信仰虔誠則能夠獲取不同的超脫於身體力量的能量,是這個世界所獨特的地方。這些力量的來由呢?就像是遲禦所讀過的神話故事,每一種力量的來源,最終總能追溯到某種超自然的生物上。
而這個世界,是以西方神話為主要基點衍生出來的世界。在教廷所能夠記載的教廷的伊始,自大天使長路西菲爾因傲慢而拒絕跪拜彌賽亞,致使天使長墮落,黑暗之主神格初現,地獄與天堂對立……這些事的記載雖然模糊,也歷歷在案。
聖戰之後,聖子彌賽亞奉天主之名,轉世傳教,是為最初的教廷。聖戰結束的最初幾百年,天堂和地獄雖然各自休養生息,但聖戰的余波依舊籠罩著大地。也有不少高階的天使和地獄生物投影至此界分個勝負。在這幾百年的過渡期間,有不少超脫此界的器物殘留於此。
這些器物的力量殘留,在因為法則排斥而無法為世間感知的千年過去後,隨著此界居民們本身力量的提升與力量殘留的減弱,而漸漸被法則所接受,進而形成突然出現在世界各地的各種,按照教廷的說法,就是“神跡”,“神恩”,或是“汙染源”,“汙穢之物”之類。
千年之前的明暗之爭,就是由於數個聖戰遺物的現世所造成的爭端。明暗之爭過後,停戰協議初步協定了關於聖戰遺物的條約,才導致了這千年之中,明暗勢力的在某種程度上的和平。
遲禦看了一眼秦肅,籠罩在黑色大衣下的男人面色平靜,平靜中又透著沉鬱,好像每一步都踏在血光裡。生理上是排斥著的,但遲禦莫名覺得這樣的秦肅,誘人到難以抵抗。
——會有這樣的感覺,除了他自己的原因外,這位聖騎士,也不是什麽真正安分的人吧?
遲禦定了定神,發現他們先前關於小鎮的話題已經展開了,而秦肅正神情淡然地隨口說著關於小鎮和汙染物的話題。
“沒錯,確實是聖戰的遺留物。在地獄之中,該隱的地位其實比較尷尬,因而血族明明力量並不比大部分魔族要弱,卻依然選擇遺留在這個黑暗力量並不濃厚的大地上。但也因為該隱多少在地獄中佔據了不小的地位,血族所掌控的資源一直是黑暗勢力中最多的。”秦肅道,“這些年,聖戰中所留下的遺留物被法則隔絕的結界大多瀕臨消散了,也就導致了你們所說的‘汙染源’的增多和‘神跡’的頻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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