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形眼睫隙開一條縫, 一隻巴掌大的小奶貓映入眼簾。
純白小家夥團在頭枕旁, 異瞳雙色一藍一黃,歪著小腦袋, 看著葉瀾玄喵喵叫。
好萌啊。
葉瀾玄唇畔的笑意更深, 更柔了,桃花眼彎得像月牙,伸出食指去逗弄小奶貓。
小奶貓抬起梅花腳腳試探性刨了幾下, 抱住葉瀾玄的食指, 小嘴含住吮吸起來。
啊啊啊啊,葉瀾玄的心都要被小萌物吸化了。
正爽著,一隻手鏟起小奶貓,把它拿走了。
“啊!”葉瀾玄低叫一聲, 直挺挺坐起來, “不要拿走它。”
“它留下, 我走?”蕭鼎之撇嘴, “我的地位已經不如貓了?”
葉瀾玄呆滯片刻, 剛醒的迷蒙感褪去,笑道:“怎麽可能, 我心中你最重,其他都是浮雲。”
“我最重,你的眼睛怎麽看貓,不看我?”蕭鼎之喚來童子,讓他帶小家夥去喝奶。
葉瀾玄失望地再次躺下,拍著身旁的空位說:“蕭蕭,來。”
蕭鼎之鳳目微挑,忽而笑道:“這姿勢和話語似曾相識,在哪見過?”
葉瀾玄承認自己被他同化了,說:“這不就是我們剛下山,你在客棧引誘我的姿勢。”
“所以你在引誘我?”
“……不,並沒有,別瞎說。”
“那我來作甚?能看不能碰,心如貓抓。”
“你還碰少了?”
之前不是很懂蕭鼎之為什麽要買豪宅,現在才知道他是為了肆無忌憚的為所欲為。身心交互不再是雙修的靈力互換,而是傾注感情的靈魂相融。
軟心酥骨的不止是江南煙雨,還有這個無所不能的絕色妖孽。
蕭鼎之走到床榻前,攏起葉瀾玄傾斜一枕的順滑墨發放在不礙事的位置,蹬靴上榻,說:“你再不起來活動,就要化在這橫翠香屏中。”
葉瀾玄蹭著他的手臂,說:“便是化也要化在你心中。”
蕭鼎之擁住他:“你真是隻纏人的貓。”
葉瀾玄輕笑:“許久沒練功,精神都倦怠了。聽童兒說你晨間會去溪流深處,一兩個時辰才回來,去那裡作甚?練功嗎?”
“嗯,轉修水系道法。”山水是留給葉瀾玄欣賞的,蕭鼎之從未懈怠提升自己的修為境界。
厲害的人都在不停努力,自己卻在床上攤屍,葉瀾玄赧然不已:“我也該振奮起來,做正事了。”
“不急。今日春光好,我們去周邊走走。聽說附近有座山,登頂眺望,可將千裡之景盡收眼中。”
葉瀾玄搖頭:“景色永遠在,歲月不饒人。”
蕭鼎之胸膛震動:“你是人麽?現在已是長生不老的妖精了。”
啊……忘了跳級晉階之事,還當自己是高不成低不就的小螻蟻呢。
葉瀾玄支棱起來:“本妖精要練功了,你等著看我鳳於九天。”
“好。”蕭鼎之攬過葉瀾玄的後頸,在他額上的稚蓮鈿印上輕吻了下,“每日練兩個時辰不能再多。春光易謝,莫負盛景。”
勞逸結合的雲遊之旅持續了很長時間。
一諾千金的蕭鼎之傾兩世之耐心,陪葉瀾玄走過萬水千山,同時自己也收獲了一份難得的好心情。
世人常說:風景再美,無良人相伴,終是一場寂寞。
山河留下的兩對足跡在多年以後再追尋,又是另一番滋味了。
有蕭鼎之的幫助,外加葉瀾玄的悟性與認真勤奮,他修為扶搖直上,成為修仙界除蕭鼎之以外第二個年輕大乘仙修。
他的靈力化鳳翱翔於九天,振翅長嘯那一刻,淡藍色流光層層鋪開與海天相接,壯美程度可與蕭鼎之的冰晶虹橋相媲美。
童子拍手叫絕,長高了不少的身量不容他再做出蹦跳幼稚的行為,但他在兩位哥哥心中,永遠是個長不大的孩子。
時光沒有在葉瀾玄和蕭鼎之身上留下任何痕跡,但境界高了,風華更盛。
葉瀾玄手持折扇,輕搖道:“萬事俱備,該我兌現承諾,去魔域拿龍雀。”
蕭鼎之站在山崖邊,獵獵山風鼓動他的衣袍颯颯作響。
他的霸氣不在於言行間,只要冷峻佇立,就能讓對手收了膽,軟了膝。
他舉目望向魔域所在的方向,說:“你真想去魔域?”
“當然。若非你嫌我修為低,我早就陪你去了。”葉瀾玄走到蕭鼎之身旁,用扇面擋住呼嘯的風,偏頭靠近道,“龍雀贈你,作定情信物。”
蕭鼎之抿著的唇迅速揚起:“若拿不到,豈不是沒有定情信物了?”
葉瀾玄摸出懷中凝固處理過的糖人兒:“用這個先頂著可以嗎?”
“這麽巧,我也有一個。”蕭鼎之拿出迷你版葉瀾玄。當時做糖人兒,特地叫手藝人在糖人兒的臉上抹了兩道胭脂紅,“你看他多嬌俏。”
葉瀾玄沒蕭鼎之會撩,指著自己手中的糖人兒:“你看他多……多桀驁。”
蕭鼎之哈哈大笑:“書到用時方恨少。”
葉瀾玄磨牙,眼神幽怨至極。
蕭鼎之收住笑:“我在說我自己書讀少了。信物先不換,成天把自己揣在懷裡,叫人看見以為自戀。”
葉瀾玄說:“我才不把你揣在懷裡,要放進靴裡,踩在腳下。”
“你不嫌硌得慌。”蕭鼎之一句話把天聊死。解不解風情,全憑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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