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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瀾玄沉沉睡了一覺,無夢卻有感知。
自己好像被什麽東西包裹著,純淨柔軟很舒服,體力和靈氣在緩緩複蘇。
舒服的感覺持續了很長時間,包裹身體的物質消失後,葉瀾玄睜開眼。
眼前一片漆黑,手腳被捆著,身體不能動。
真實的桎梏感絕非虛幻,葉瀾玄緊張地提氣,打開靈識。
不知是靈力不足還是別的原因,靈識竟無法清晰地視物,隱約可見所處環境的模糊輪廓,看布局應該是羅浮洞。
“徒弟。”
“蕭鼎之。”
葉瀾玄喊了兩聲,話音在密閉的室內回蕩,卻沒得到回應。
葉瀾玄努力擺動身體,試圖掙脫禁錮。
一個圓滑的東西劃過他的下頜線,貼在唇上。
耳邊響起蘇啞誘惑的聲音:“含住。”
葉瀾玄一怔,將唇閉得緊緊的
什麽東西都不知道,怎能亂含。
一隻手鉗住他的下巴,耳旁的聲音越發輕柔:“師尊,俞思歸讓你做什麽你就做什麽,一個初次見面的外人比親傳徒弟更值得信任麽?”
“他為我治病,自然要聽他的,你還知道我是你的親傳師父?你捆我作甚?快給我松綁。”葉瀾玄說話時,貼在唇上的東西被塞進嘴裡。
異物入口,順滑地滾進喉嚨,直沉丹田,腹部因它微微發冷。
“蕭鼎之!”葉瀾玄怒道,“你給我吃的什麽東西?!”
“淨身的藥。”
淨身?
葉瀾玄感覺腹部的寒涼已經浸潤到下半身,逐漸麻木失去知覺。
葉瀾玄氣急,靈力大爆發,周身綻開耀眼的光束。
身體的桎梏消失,他一掌拍向蕭鼎之所在的方位,卻拍了個空,威力巨大的靈氣團衝向石壁,穿出一個看不到盡頭的大洞。
地動山搖,碎石簌簌掉落。
蕭鼎之站在石室角落,幽幽看著他。
料到他會反抗,蕭鼎之先用法力加固了山體,這一擊石室才沒有坍塌。
這種強度的靈力不是金丹修為能達到的,蕭鼎之將已經融入魔丹的極樂翎羽抽離出來,強行淨化成靈藥給他吃下,還用強體術幫他恢復體能。這麽做毀了連日來的修複進程,身體承受的負荷比先前更重。
之所以這樣做,是不想葉瀾玄再執著治病,隨便來個人就當神醫,袒胸露懷任人觸摸。這種場景會讓蕭鼎之想起不愉快的往事,幾近偏執的精神潔癖容不得半點汙穢。
靈藥可洗皮鍛骨,從內到外把葉瀾玄清潔乾淨,同時能聚神固靈。若葉瀾玄天資優異,在極端的情緒下爆發潛能,便可突破金丹,進階元嬰。
葉瀾玄穿書玩養成,蕭鼎之重生也玩養成,還是那句話,對手越強他乾起來越爽。
一擊過後,光束消失,室內又昏暗下來,葉瀾玄呼呼喘氣,垂手放在腿間,摸了摸,兄弟還在。
“你以為淨身是讓你做不成男子?”蕭鼎之淡漠的聲音由遠及近,“適才那一掌沒留余地,若被擊中,必死無疑。師尊,你好狠的心。”
葉瀾玄爆發過後,後繼無力,撐著石壁,喘息道:“我待你好,你不領情,從未把我這個師尊放在眼裡。你禁錮我強行喂藥,誰的心更狠?”
葉瀾玄的手腕被握住抬起,幽暗帶來的壓迫感因蕭鼎之的靠近愈發強烈:“你現在的身體怎樣自己心裡沒數?以你淤滯的靈力能瞬間控神,爆出靈氣團?”
穿透石壁的洞打通了羅浮洞和瀾軒的間隔,那邊的光隱隱透過來,葉瀾玄突然悟了。
且不說自己受退病劫限制,就算身體無礙,剛才的爆發也超出自己的能力范疇,所以,超水平發揮可能是那顆藥起的作用。
“我能聚靈是吃了那顆藥的緣故?”葉瀾玄問道。
蕭鼎之沒回答。
不否認那便是了。
葉瀾玄為自己的衝動道歉:“對不起,我錯怪你了。”
蕭鼎之仍然沉默。
氣氛壓抑又尷尬,葉瀾玄嘟囔:“正常人被關在小黑屋裡都會心急害怕,做出正當防衛之舉。你一片好心,但表達的方法不對,我自衛過頭,也該反省。”
“那藥是怎麽來的?比蓬萊的仙丹還管用,我昏睡期間,你去了哪裡?”
“徒弟,你說句話。”
“嗯也一聲也行啊。”
蕭鼎之就在面前,卻無聲無息宛如雕像,背後的微弱光源將他的正面輪廓勾勒得很深,凌厲非常。
在葉瀾玄低聲下氣的道歉懇求中,他終於說話了:“我在你眼中抵不過一個外人。你防著我,命童子監視我,你在怕什麽?”
葉瀾玄不可能說怕你衝動做錯事,腦子飛轉,說了句肉麻的話:“怕你離開我。”
“你心氣高,悟性也強,我的螻蟻修為讓你失望了,但我也不想啊,這破身子影響我進階,我比你更恨自己不爭氣。”
“拜師前我對你說過親傳的意義,我扶你顱頂傳誡那一刻,我們已經結下終身唯一的靈契。我對你沒有二心,你剛拜完師就要和我一別兩寬,我當時的心情……哎,別提多難受。”
“我說過再生你的氣就跟你姓,現在出爾反爾,我當履行承諾。以後蕭師尊會時時警醒自己,以身作則。”
葉瀾玄一席又自嘲又剖心的話很容易讓人心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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