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徒弟也這樣說。除了玄月,城內眾多仙修都未看清那大乘仙修的樣貌。”懸天宗主附和。
玄月扶腰站著,將殺鼠妖和塔樓異象一一說明,末了補充:“我擄走葉瀾玄是想查實他徒弟是否已入大乘境。”
“結果如何?”驚瀾宗主問。
玄月看著他爹,不知二次丟臉的事當不當說。
玄月宗主皺眉垂目,心中計較一番,道:“那個少年夜闖我宗,囂張跋扈,實力不容小覷。我觀他亦正亦邪,不是善茬。這般損顏面的事說與二位聽,是讓你們心中警惕修仙界風雲變色。”
這話說得嚴重,三位宗主都參加過仙魔之戰,若非事實如此,玄月宗主絕不會危言聳聽。
在場的人都面色沉凝。
紫胤、上元先前還為弄清彼此與葉瀾玄的關系而心生嫌隙,現在最大的勁敵卻在葉瀾玄身邊,日夜相隨。
去靈隱宗當面對質,最多搞清楚那個少年的修為境界,他是平息雁北城之亂的最大功臣,不能因為長得美豔就拿他問罪。
更何況他的修為高於在場所有人,又惹不起。唯有快速提升自己的修為實力,方能維持威望。
沉默半晌,驚瀾宗主先開口:“我聽聞塞北極寒之地有冰魄靈石,用它修煉可漲百年修為。但冰魄有靈,忽隱忽現,極難追尋。那少年或是機緣巧合得了冰魄,加之天賦異稟,才能入了大乘境。”
“我看不像。”玄月宗主說,“那少年看著沉冷,卻有火氣隱現,應當是火靈根。冰魄屬水,相生相克,如何走捷徑?”
話落,又一陣沉寂。
冰魄靈石的傳聞過於玄幻,若真有此物,塞北極寒之地早被仙修踏平挖空了。但事實是修仙界無一人靠此捷徑出神入化,寥寥無幾的大乘仙修都垂垂老矣,以羽化升仙為目標,不理世事。
但驚瀾宗主舊事重提,眼下又有少年強者挑釁礙眼,這幾人不得不暗下心思,想去尋找冰魄。
紫胤木靈根,水生木。
上元金靈根,金生水。
玄月本就是水靈根。
冰魄對著三人都有用處。
在場的人不形於色,卻都想到一處去了。
懸天宗主坐不住,起身道:“雁北城之事我宗會一管到底,已派弟子入駐,直到恢復秩序。至於葉瀾玄和他徒弟,循規蹈矩便罷,若作妖作怪,便是大乘仙修也要討伐。我還有要事,今日便不奉陪了。”
驚瀾宗主也隨即起身:“行罷,當今修仙界還是以四大名門馬首是瞻,不知棲雲君現下如何。”
玄月宗主呵道:“陵虛宗被一個魔修搞崩潰,棲雲何德何能坐上宗主之位。”
懸天宗主見不得玄月宗主踩這踩那,兒子都已成年,他還這麽愛說閑話。
臨走時,懸天宗主懟道:“人家的事要你置評?有空好好管教兒子,提高自身修為,莫要遇魔退縮,毀了名門聲譽。”
玄月宗主原地暴躁:“老夫何時遇魔退縮過?仙魔之戰老夫以一敵百……”
後面的話無人再聽,連玄月也撐著腰杆走了,空余他爹吹胡子瞪眼。
***
魔域·炎獄營
紅楓半跪在月字旗下,正前方的梟首黑晶座上坐著一個惡鬼鐵面遮臉,黑袍白發的男子。
他聽完紅楓傳的話,仰頭大笑。笑聲陰厲,宛如梟鳴,令人毛骨悚然。
紅楓爬過去,抱住他的腿,撒嬌告狀:“尊上,那少年差點把楓兒的頭髮扯禿,你要為楓兒做主啊。”
月屠握住紅楓仰望的脖子,道:“你說的話有幾分真?一個少年仙修竟敢與本座叫板,不知天高地厚。”
“楓兒有幾百個膽子也不敢對尊上說假話啊。”月屠手勁奇大,捏得紅楓喉結凸起,像隻待宰羔羊。
月屠俯身,冷冰的面具貼在紅楓臉上,聲音低柔:“量你沒膽亂說。你去烈風峽,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天絕,看他怎麽說。”
“尊上,天絕性情暴烈,楓兒怕是有去無回,你不疼楓兒了?”
月屠沉聲笑道:“本座與他爭位良久,是時候決出勝負。你為本座貢獻頗多,不差這一回。他若敢動你,本座便以痛失所愛為由將他誅殺。你意下如何?”
紅楓早知自己傳話沒個好,魔修絕情,私欲為重,弱肉強食乃天經地義,就算為他們肝腦塗地,一旦涉及私利,他們便翻臉無情。
但紅楓腦子靈活,在兩個陣營都有耳目,給天絕傳話不必親自出馬。
紅楓討好月屠:“尊上的命令楓兒堅決服從,誓死完成任務。”
月屠放開他,揮手:“去吧,你很聰慧,應當能全身而退。”
紅楓告退,轉身走時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午夜,紅楓帶著一封天絕親筆下的戰書回來。
信中大致意思為:魔域群龍無首,被修仙界看笑話,無名小卒都敢叫囂嘲諷。月屠你這狗東西,還不出來與本座一決生死,滅了你,本座再去提那狂傲小仙修的頭顱。
信紙在月屠手中化為灰燼,灑在梟首黑晶座旁的彼岸花盆栽裡。
月屠起身,展開雙臂伸了個懶腰:“久未活動筋骨,身體都遲鈍了。楓兒,把本座法器請來,本座去宰了天絕給你壓壓驚。”
紅楓:“……”
兩只有頭無腦的野獸,現在不該一致對外嗎?你們最好兩敗俱傷,老娘黃雀在後弄死你們一統魔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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