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鼎之明白了,葉瀾玄說那麽多是為了“扶正”自己。
“我的刺扎到了你?”
“有點兒。”
“那便斷絕師徒關系,一別兩寬。”蕭鼎之想到一個去處,不必去九溪峰和前世仇人日夜相對。
想殺他,又想觀望他的糾結心態令蕭鼎之極度不爽。入魔後,他從未對任何人、任何事產生過半點猶豫。
葉瀾玄氣悶,小反派怕不是豆角成精,油鹽不進,喝道:“蕭鼎之!我為你遣散所有徒弟,你現在棄我不顧,有沒有心?”
蕭鼎之反問:“你收我做親傳徒弟,有沒有私心?”
葉瀾玄:“何為私心?”想找個伴,在這個與我無關的世界找一個存在理由,算私心嗎?
“私心便是利用,把人當玩物,心情好逗弄幾下,心情不好隨意拋棄。”
那我不是。
葉瀾玄底氣十足道:“我沒有這種私心,我會真心待你,視如己出。”
蕭鼎之:???
撿個師尊的名頭倒也罷了,還要抬輩分,葉瀾玄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蕭鼎之走到葉瀾玄面前,伸手在他脖子上比劃,看那個位置下手最舒服。
葉瀾玄以為自己的披風歪了他想幫忙整理,聳了聳肩,露出笑意:“你就是個外冷內熱的小別扭。罷了,以後你我慢慢磨合,適應彼此的音律,總有一日會合拍的。”
蕭鼎之擰眉無語。
葉瀾玄變暖了,也變傻了,沒有一點防備心。
空山新雨後,花絮漫天飛。
蕭鼎之在前面走,葉瀾玄在後面看,越看越覺得世間萬千顏色,都不如蕭鼎之的絕色。
他的容貌尚且帶著些少年氣,但風致韻骨已然成形,舉手投足皆是風景。
原文中他沒有伴侶,身邊女子如過江之鯽,其中不乏或清秀或嫵媚的傾國之姿,卻沒有一人能走進他心裡。
囂張無情是他的標簽,放肆殺戮是他的手段,可年少的他明明是個單純無害,口是心非的小傲嬌。
原主將他推進淫.窟,他雖被人動手動腳,但奮力反抗摸到一雙銀箸插進侵犯者眼中,然後趁亂逃脫了。
之後又經歷了什麽導致他徹底黑化葉瀾玄想不起來,看文時跳了好些章節,就為看主角攻受的互動。
現在後悔了,主角沒有反派香。
兩人一路無言回到九溪峰。
葉瀾玄不走尋常路,繞過正門往後山去。
蕭鼎之對他的迷惑行為感到不解,卻沒問。
葉瀾玄察覺到蕭鼎之臉色不太對,主動說道:“先帶你去修煉的地方看看。”
這種過家門而不入的獨特“待客”之道實屬無奈之舉。
葉瀾玄不能對蕭鼎之說我(原主)在外面養了幾條魚,不知道現在有沒有魚遊到家裡來撒歡,你在山裡藏一藏,等我偵查完情況再來接你。
身為清冷師尊,萬萬不能讓徒弟發現自己(原主)品行不端。
葉瀾玄沒有做海王的經驗,那個紫胤道君的突然出現時刻提醒著他,魚塘裡的魚都不是省油的燈,行差踏錯半步就會萬劫不複。
桃花雖好也不要太貪啊!多了便是劫,是煞,是催命的嗩呐。
葉瀾玄將蕭鼎之帶到羅浮洞。
名為洞其實是一間很寬敞的石室,是原主修煉的地方。
裡面陳列著各種必備之物,符籙書籍放在一個很古樸的老藤書架上,法器則單獨放在流光溢彩的劍托上。
這柄法器名為:陌上霜。是一把精巧並合的雌雄雙劍,出鞘可拆分為二,外劍無刃,內劍鏤空。
原主通常隻帶好看的內劍裝裝樣子,他死後此劍幾經輾轉被魔域護法所得,強悍的威力才得以展現。
蕭鼎之沒來過這裡,但知道這裡是葉瀾玄的修行室,他從不讓人靠近半步。
葉瀾玄說:“此處幽靜,你就在這裡修習道宗仙法。架子上的古籍你挑最上層的看,那些是煉氣入門基礎,需反覆閱讀至通透,待書本內容吃透了,我再教你聚氣化神。”
“嗯。”蕭鼎之需要一處獨立幽閉的空間來修複魔丹,此處正合他意。
葉瀾玄在書架頂層抽出一本《煉精化氣論·篇一》遞給蕭鼎之:“你先看這本,我回苑子讓童子備飧,晚點再來看你。”
蕭鼎之不想修煉被打擾,說:“不必麻煩,看完這些書我自會去找你。”
“好。”葉瀾玄點頭,自己也要清淨地想想怎麽甩掉那幾條魚,“那我命童子將餐食放在洞外,你餓了自取。櫃中有衣物,洞外紫竹林有口溫泉,乏了可以去泡泡。”
蕭鼎之點頭:“曉得了。”
葉瀾玄抬眉:“不給你師尊行禮嗎?”
蕭鼎之想葉瀾玄早點走,便順了他的意:“師尊慢走,不送。”
葉瀾玄的嘴角卻翹起細微的弧度,取了劍托上的陌上霜,離開羅浮洞。
回到玉闕(苑子名),葉瀾玄問童子這兩日可有訪客。
童子答:“棲雲君派人送來書信;上元君遊歷巴蜀,寄來幾匹雙面蜀繡,說是天工坊珍品,頗費一番心血才得到;玄月君暫時沒有消息。”
聽到這幾個人,葉瀾玄一陣頭疼,小童還猜測:“玄月君去東海獵蛟,若成功,必會給主人獻上夜明珠。聽說夜明珠乃東海之寶,碧翠瑩澤,夜裡自行發光,放在室內像一輪皎月,美不勝收。玄月君最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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