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沒把修仙界放在眼裡,葉瀾玄的徒弟卻令他重心轉移。
他要將俞思歸全面控制成自己的棋子,對抗修仙界,對抗那個看似無法戰勝的少年仙修。
***
魔域
兩大陣營首次不戰而聚,烏泱泱的黑衣魔修齊聚百匯川。
月屠站在斷崖邊,身旁的輪椅上坐著血肉結痂但皮膚尚未修複的紅楓。
天絕也有傷,原本英俊的臉被雀鳥之力啄出密密麻麻的印記,嚴重處深可見骨。
他將鬥篷拉得很低,目光仍舊陰鷙,但張狂氣焰收斂了許多。
月屠對他從無好話,見他威風掃地,沉鬱的心情轉好,說:“你也該戴個面具,遮遮你那張醜陋的臉。”
天絕磨牙:“你終於肯承認自己醜陋,人醜就該弄個美人面具。”
月屠呵呵:“我戴惡鬼面具是給你們這些醜人留點面子。”
紅楓無語至極,什麽時候了還在比美醜。
他張嘴,只能發出破風撕裂的謔謔聲。
天絕說:“你不給紅楓療傷?他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月屠嗤道:“你怎麽不把自己臉上的傷治好?我能治九劫涅槃造成的傷,早就坐上王座,將你按在地上摩擦。”
天絕的魔刀蠢蠢欲動,月屠冷冷地勾了勾唇:“你現在打不過我,我也不趁人之危,等你養好傷再戰。你說說當日你追去是何情況,偌大的魔域竟由他來去自如。”
“你腦子不用就獻祭給我。”天絕將魔刀插入堅硬岩石中,“九劫涅槃誰人能練?龍雀誰人可駕馭?”
“我問你那人是不是仙修!紅楓說他仙魔同體且是少年,天地間能憑空蹦出個比歲殤厲害的人?是不是妖王在作怪?”月屠沒好氣道。
天絕更氣:“妖王有這麽大能耐早已進攻魔域。我追去只見一條巨型龍尾,那人是何模樣都沒瞧見,你早知魔域異相為何不說不追?”
“他在百匯川屠殺我麾下數十人,我不救紅楓便不知發生何事,貿然追去有何益處,不過與你一般受挫毀容。”
天絕看向紅楓,記起他早些時候稟告過修仙界出了囂張仙修,那時完全不在意他的話,大意失龍雀,還受了一身傷。
“紅楓,那人曾讓你帶話說我和月屠治不好魔域就閉關修煉,待他親臨魔域沒有真本事護法之位難保,是不是?”
紅楓點頭。
天絕思忖片刻,對月屠說:“那人不是狂,是真強悍。你我的爭鬥到此為止,各自修煉,待出關時再去落實那人的身份,好好與他戰一場奪回龍雀。”
月屠卻說:“你好天真,不怕他趁我們閉關再次偷襲?”
天絕搖頭:“他若想襲擊,那日就不會走。他的目的或在龍雀,龍雀已到手,他不會這麽快再來。”
紅楓謔謔發聲,月屠將手中長.槍遞給他,煩躁道:“不能說就寫!”
一段話哆哆嗦嗦寫了很長時間。
[他想做魔王,那日不戀戰是保護與他一同前來的男子,要破他戰力俘獲那男子即可,他們在靈隱山九溪峰。]
月屠和天絕看完這段話都默不作聲。
良久後,月屠說:“去九溪峰?”
天絕:“我有傷。”
月屠:“速度養好,兩月後血海碼頭見。”
天絕:“不如你先去探虛實。”
月屠:“……好主意!我離開魔域,這裡就成了你的天下,打得一手好算盤。”
天絕:“外敵當前,沒有絲毫信任,如何並肩作戰?”
月屠:“我不與你廢話。要麽一同去,要麽繼續內戰。”
天絕冷冷地剜了月屠一眼,拔刀離開。
紅楓也抬頭盯著月屠,紅白眼珠差點從眼眶裡掉出來。
月屠睨他,喚人來把推走。
百匯川僅剩月屠一人時,他摘下面具,露出一張俊秀非凡的臉,面對蒼茫的群山捂臉搖頭。
信任是一把刀,可以傷害他人,也可能傷害自己,不想受傷只能提防身邊所有人。
強者無須與人並肩同行,修魔的巔峰是唯我獨尊。
第60章
時光荏苒, 九溪峰的金黃銀杏葉紛紛揚揚覆蓋山路,葉瀾玄每日修煉完畢,總會站在峰頂欣賞落日余暉下的融金美景。
蕭鼎之修煉的時辰比葉瀾玄長, 因為三界懸空的劍須他來擋, 但他從不在葉瀾玄面前提及任何掃興的事, 他的小鳳凰負責美和自在逍遙就夠了。
當然, 葉瀾玄並非樂得逍遙,他提升自己的同時還在關注宗門弟子的修煉進度,時常回無極峰面授弟子。
他幾番表示是自己引發三界針對與宗門無關, 弟子們可自行選擇戰與不戰。因說得次數多, 執掌和兩位師兄還抱怨他沒把宗門當自己的家,他就不再提了。
經過一小段波折, 三界又恢復表面平靜, 而深藏的暗流不會消失,只會比以前更洶湧。
童子求蕭鼎之幫言清驅妖氣,卻因劍術未過關吃了閉門羹, 這就是一言九鼎的蕭鼎之, 達不到要求一切免談。
葉瀾玄不能把自己的善良建立在感情裹挾上,勉強他做不想做的事。
這日,葉瀾玄從無極峰回來折道去了山腰木屋。
經過一段時間的淨化,言清的情緒該穩定了。
葉瀾玄站在半人高的石頭壘砌的院牆外, 見木屋沒關門, 也沒人, 桌椅擺放得很整齊, 床榻被褥平整得沒有一絲皺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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