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燈就像你們用的油燈,不過不用燃料而是將電能化著光能。汽車就像你們的牛馬車,是一種代步的交通工具,不過它是鐵皮做的,耐力比牛馬車強很多,能跑很遠的路。”
“那什麽又是網絡呢?”
“網絡就是一個傳輸、共享、接受數據信息的虛擬平台……”
“停、停。”蔡恬打算葉栩的話:“你別說得那麽高深,網什麽的我完全不明白,我們這裡沒有嗎?小鎮沒有大城也許有呢?”
葉栩微微一笑:“你們這裡是沒有的,即使大城也沒有。聽你的語氣,你沒去過大城麽?”
蔡恬點點頭:“沒有,我到過最遠的地方是縣城,爹就是在那裡撿到我的。但我爹到過大城,他給我講過,說那裡有我們小鎮十個大,而且車水馬龍極其熱鬧,爹還說等我到了弱冠之年便帶我去。”
葉栩問:“那你去過了嗎?”
蔡恬說:“沒有,我還差一歲才及弱冠。”
葉栩拍胸脯說:“那到時候我帶你去。”
蔡恬不相信:“你不是我們這裡的人,怎麽知道去大城的路?”
葉栩答:“你該聽過有錢能使鬼推磨吧,這一年我們努力攢錢,到時候不就可以去了?”
蔡恬皺起眉,困惑地看著葉栩:“葉栩,你一定生在殷實之家吧?”
“什麽意思?”
“你不知攢錢的不易。一鬥糧食只能賣到七十文,我家兩畝薄田,不旱不澇能收一石,以谷換米,可換八鬥。四升自家食,七鬥六升共換五百文,這便是我家一載的收入。一件粗衣布履要幾十文,冬夏兩人四件換洗衣物就得花去一兩百多文,生瘡害病診金藥費、春耕時節租用耕牛、鍋灶碗箸樣樣都得花錢。今年天寒雨少,麥苗雖壯可遲遲不結穗,恐怕收成也不好。”
蔡恬長歎一氣:“老天一手握著我們的命脈,生計都難保證,攢錢談何容易?”
葉栩聽蔡恬的話意估計這片麥田是遭了凍害,如果及早追肥灌水,殺滅蟲害,應該還能挽救得回。葉栩拍拍屁股站起來,對蔡恬說:“我有辦法讓這麥田起死回生。”
蔡恬也跟著跳起來,湊到葉栩的面前,睜大眼問:“真的嗎?”
葉栩沒答他話,隻笑著點了點頭。
“太好了,葉栩、葉栩……你會變錢,你要是真讓麥子結穗,我就承認你比我爹本領大,葉栩……我能不能親親你?”蔡恬抱住葉栩就“啾”了一口,被葉栩一把推出老遠。“我不是你爹,別動手動腳的。”
蔡恬嬉皮笑臉又湊過來:“我知道,你是葉栩。你是來接我回家的,走吧。”蔡恬拉起葉栩跑了起來,涼涼的晚風拂過面頰,風聲跟蔡恬的喊聲匯成一道獨特的音符,鑽入葉栩的耳朵裡。
“葉栩……葉栩……葉栩……”
葉栩很久沒有這樣跑過了,他喊道:“喂……慢點慢點,膝蓋疼,鞋要掉了。”
“哎呀,我都忘你膝蓋有傷。那你把鞋脫了,我背你。”
“不要……”
“喂!我說不要,你幹什麽……啊喂!!!”
枝丫上的夜鴞兩隻圓眼炯炯有神地看著小道上糾纏在一起的人,嘴裡發出“咕咕”地聲音。仿佛在說:“你倆趕快走,嚇跑我的獵物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下田
次日清晨,葉栩還在炕上就聽到隔間傳來鍋鏟碰撞的聲音,蔡恬在做早飯了。
葉栩起身打開房門,清新濕潤的空氣使人頭腦清明,東方隱隱泛出的橙色霞光告訴人們今日又是個好天氣。
葉栩來到廚房卷起袖子準備幫忙,被蔡恬一句話攆了出去:“葉栩,我看你衣物都洗不乾淨,就別來添亂了,想想怎麽讓麥結穗吧。”
葉栩回到院子裡,想到昨夜天黑沒仔細查看麥苗的質量,隻憑蔡恬一句話就斷定是天寒所致有些不妥,葉栩想再去麥田看看情況。他對著廚房喊了一聲:“蔡恬,我去田裡看看,等會回來。”蔡恬還沒來得及作答,葉栩就出了籬笆院落。
葉栩覺得自己起得夠早了,沒想到梯田上已經站著好幾個農夫。有的掄鋤頭在地裡挖東西,有的
挑著擔子在給田地施肥。他們看到葉栩來了,紛紛向他道早。葉栩不認識這些人,便打著哈哈蒙混過去。
葉栩來到昨夜的榕樹下,可榕樹前面的田地裡已經有人在勞作了,說明這塊田地不是蔡家的。那蔡家的田在哪呢?昨夜以為榕樹前的便是,也就沒細問。葉栩茫然地看著層疊的梯田,不能直接問農夫,大家都不知道蔡恬爹已經移魂他人了。
葉栩想了想,離開榕樹來到田埂上。他不能問,那就讓農夫自己說。
葉栩在田埂上走了幾步,腳下故意打滑,一腳踩進旁邊剛剛發芽的大白菜苗上,前面的農夫聞聲回望,看到葉栩踩壞了自己的寶貝菜苗,大嗓門吼得跟什麽似的:“逸夫啊!!!你看著點路啊!!!看著苗子剛冒頭,你也下得去腳,這一早大你不勞作東走西走的幹啥?”
葉栩趕緊跳回田埂上,連連道歉:“對不起,前幾日患了風寒,風昏腦脹,眼前滿是重影,我還以為到了自家田地。”
農夫提起鋤頭來到葉栩面前,打量他:“我看看,臉色是有些蒼白,身子不適就別出來了啊,蔡恬呢?”
“他也染了風寒,還未起。我惦記著地裡的麥子,便過來看看,沒想到踩壞了你的菜苗,真是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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