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教你們這樣做的?”
蔡恬疑惑道:“怎了?村裡都這樣存儲農肥的。”
“草木灰是植物燃燒後的殘余物,我沒說錯吧?”
蔡恬點頭。
“而這些秸稈是麥、稻、玉米等一些農作物的根莖放在一起焚燒而成的,這兩者所含的化學物質不同,是不能混合堆漚的。草木灰屬鹼性,跟秸稈存放在一起會造成碳素和其他一些營養元素流失,降低肥效。這種存儲方式是非常錯誤的,難怪你們的農作物產量低下。”
葉栩說了很多物質啊元素的,蔡恬聽得一頭霧水,但最後一句蔡恬聽懂了:“那該怎麽辦?”
葉栩道:“重新做草木灰肥,多放些莽草、菊葉,不但肥效好驅蟲效果更好。對了,你家兩畝田一畝種了麥子,另一畝種的全是蔬菜,現在正值春耕,我們可以將那片菜地開墾出來種稻谷。我見這山頂上霧氣凝結,應該是雨水充足的,各層梯田都有水溝引入山水灌溉農田,這種地勢和時節最宜種植稻谷,至於蔬菜可以在麥田裡種入油菜、豌豆、豇豆等綠蔬,這些綠肥不僅可以使土壤疏松、透氣,保水保肥。還可以調節水、肥、氣、熱的性能,有利於麥子生長。成熟後自家食用或者賣掉補貼家用都行,是一舉兩得的事。”
經葉栩這樣一說,蔡恬雖不甚明白但也覺得葉栩所說頗有道理。兩人商量了一番,葉栩也想進山,卻被蔡恬阻止了,說他的身體還未調理好。葉栩拍著胸脯打包票,早就沒事了,如果不讓自己去,識錯了花草,損失可就大了。
“走吧走吧,我身體早已無礙,你上次的烤魚手藝不錯,今天我想吃烤野兔。”葉栩邊說邊朝外走。蔡恬看著葉栩的後背莞爾而笑,葉栩其實是個怕孤單的人呢。
蔡恬追上去,與葉栩並肩而行。
這一路豔陽高照,山歌飄天外,蔡葉踏歌行。
作者有話要說:
☆、遇險
進山的時候路過田間,農夫們勞作結束,肩抗鋤頭準備回家去。扶過葉栩的那名壯漢,看到蔡葉二人來了,快步走到他們面前,一開口洪亮的嗓門震得葉栩耳膜發疼:“蔡恬,你爹身子不好,你還讓他跑來跑去的,早上差點摔倒還踩壞了我幾株菜苗。”
蔡恬聽到此話,臉色暗了下來,他轉頭看著葉栩問:“真的嗎?你怎麽沒跟我說起過?”剛才還拍著胸脯保證身體好得很,結果是誆人的。
當著農夫的面,葉栩哪好說是自己故意的,支支吾吾半天:“啊,那個早起氣血上湧,走路難免暈乎乎的,不礙事、不礙事。我們快快些進山吧,都快到晌午了。”
葉栩拍了拍蔡恬的手背,直朝他打眼色。原本精精靈靈的蔡恬這會兒偏偏不開竅,他繃起臉看著葉栩不說話也不動,像根木頭一樣杵在那裡。
農夫察覺到蔡恬臉色不善,便想打圓場:“其實我也不是心疼那幾苗菜,是擔心你爹的身子啊,你知道他身單力薄,把你拉扯這麽大也不容易,你就該多做點農活,讓他得幾天閑。”
蔡恬聽到這話,臉黑得跟鍋底一個樣。葉栩扶住額頭,心裡暗咒農夫:“不會說話就閉嘴,越描越黑就是說你這種人,真是吃了文化的虧。你是替你那幾苗菜報仇來的吧。咒你回家就跟你女人吵架,沒午飯吃。”
“蔡恬啊,其實你……”那農夫像說上了癮,還想嘮叨幾句,話頭卻讓葉栩接了過去:“蔡恬,我突然覺得心慌胸悶,想喝水,你背我去井邊好不好?”
“頭也開始暈了,蔡恬……”葉栩身子晃了幾下,一副快要倒地的模樣。
蔡恬趕緊扶住他,蹲下身子讓他到自己背上來。
農夫看著蔡葉二人遠走的背影,嘀咕道:“是真的父子情深還是像我家婆娘說的那樣,違倫背德斷袖分桃?”
蔡恬背著葉栩一直沒吭聲,葉栩揪揪他的頭髮喊他,他也不理。葉栩知道他生氣了。
“蔡恬,我身體沒事,放我下來吧,剛才是做戲呢。”
蔡恬還是不理,徑直朝前走。
“早上出門我忘了問你家田地的位置,以為榕樹前的便是,結果那地裡已有了主人,我又不好詢問田中農夫你家的土地在哪,他們都不知道我移魂到你爹身體裡了,所以只有做一場戲,那農夫敦厚便信以為真,才會在你面前說剛才那番話的。”
“蔡恬,這樣你也要生氣嗎?”
“蔡恬,男人不帶這麽小氣的啊,你又是在氣我不愛惜你爹的身體嗎?你就知道心疼你爹的軀殼,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你全心全意對我好,在我差點信以為真的時候,你卻說我是個外人你心疼的是你爹,這種落差讓人很難受的,你什麽時候也稍微體諒一下我。”葉栩說著也來氣,便掙扎著從蔡恬背上跳了下來,撇下蔡恬氣鼓鼓地朝前走。
蔡恬長歎了一口氣,在自己眼中早已沒有葉栩和爹之分,眼前的人分明就是溫柔時候的爹,自己處處為他著想,就因一句氣話所有的好就被他全盤否定了,蔡恬心中也憋屈得很。他不攔也不喊葉栩,只是跟在他身後,原來的並肩同行變成了現在的行同陌路。
葉栩以為蔡恬會來追他,步子邁得不大,可走了一段路後,蔡恬還遠遠的不肯靠近,這讓葉栩鬼火直冒,“不下話算了,我還不信離了你我就活不成了。”葉栩心裡這樣想著,越走越快,拐進一條小道,把蔡恬徹底給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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