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長三人走進十號病房。
謝情昨天也給十號病人在門口送過飯,但別說病人,就連一根手指都沒有看見。
這道門的設計可以完全隔絕外面対裡面的窺探。
謝情緊跟在院長他們身後。
他的腳步輕快無聲,行走間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就連衣物的摩擦聲都幾不可聞。
院長他們走謝情就走,院長他們停謝情就停,全程保持了同樣的速度和步幅,把他可能發出的聲響都淹沒在了院長他們正常發出的響動中。
當謝情走進十號病房,他實打實的驚訝了。
病房的門非常厚重,關閉的時候帶起些微氣流,進入後還要再進一層門,才能看到病房的內部景象。
病房內部沒有一樣東西能讓人想到這是一個病房。
金屬的色澤主導了整個房間的視覺效果,給人以冰冷和高科技的感覺。到處擺放著謝情不認識的儀器。
他在走廊裡送飯的時候並沒有覺得特殊病人的病房很大,因為病房門的間隔並沒有很寬,但等他進入到十號病房內部後才發現,這裡看起來比外面大很多。
被無數儀器環繞著的是兩個透明的玻璃房間,玻璃密閉沒有氣孔,上方的換氣設備呼呼排著風。
兩個透明房間裡各自躺著一個人,都是二十歲左右的男人。
他們兩個人的身體中間被一根十公分左右粗細的管道相連接,不知道那根管道是什麽東西,又是用來做什麽的。
長著老鼠臉的中年醫生敲了敲玻璃房的牆壁,手舞足蹈地說:“實驗已經進行到最後階段,這次一定能把十號的能力移植到義體身上。”
裘德觀察著躺在左邊玻璃房間裡面的男人,帶著些許嘲弄開口:“許博士,你上次也這麽說。”
元明清冷哼一聲,推了推金絲眼鏡,涼絲絲地說:“裘德,你可不要玩火,小心許博士把你也當成實驗體。雖然正常人不會敢動教會的人,但許博士又不是正常人,茉莉神官不就被他弄出的意外嚇瘋了。”
許博士嘿嘿嘿的笑了起來,像是完全不在意裘德和元明清的態度。
“元明清,你不應該恨我,你的今天有一半都是我給的,難道你不該感謝我嗎?”
元明清臉上嘲色越濃,冷笑道:“我的感謝你消受不起。”
許博士咧開嘴,笑起來的樣子頗為神經質,還有一種狂氣:“你想用你的哪個能力殺死我?風刃還是精神控制?我建議你用風刃,那是我移植到你身上的能力,用這個能力向我復仇,更符合復仇這個主題。”
元明清不自覺緊緊抿起嘴唇,喉嚨滾動,這是人被惡心到的樣子。
他不再說話,帶著厭惡的神情轉過頭,房間裡安靜下來,幾個人一起看向玻璃房裡躺著的十號病人。
謝情輕巧地移動著湊近玻璃房,裡面躺著的人讓他感覺到一陣面熟,他想了一下才發現,這個人的眉眼和桂美雲非常相似。
難道他就是桂美雲的哥哥桂松雲?
裘德和元明清雖然不和,但兩個人都非常討厭這個許博士。並因為這份同仇敵愾而一搭一檔的嘲弄許博士。
院長則既沒有勸阻也沒有乾預,任他們互相言語攻擊。
聽起來,元明清似乎也曾經是許博士的實驗品,而裘德対許博士的厭惡或許來自於許博士対教會的輕視。
而現在這間病房裡正在進行的實驗,是異能的移植。
謝情的脊背上躥升起一陣惡寒,毛骨悚然的感覺油然而生。
異能這樣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也能移植嗎?
他頓時想起桂美雲的話。
她說她的哥哥桂松雲早就已經出現精神疾病的跡象,所以她対桂松雲在發病時殺了父母這件事原本並沒有懷疑。
謝情自己原本也應該進入第三精神病院,只是因為第五研究所的介入,才沒有在這裡就醫。
結合兩邊的情況,答案呼之欲出。
桂松雲也是謝氏症患者,桂美雲口中的精神病的跡象,其實就是謝氏症影響大腦的症狀。
桂松雲和他一樣,在罹患謝氏症後獲得了異能。
如果說第五研究所關心的是如何治愈謝氏症的病人,那第三精神病院關心的多半是如何利用謝氏症患者身上的異能。
除了一號之外,其他的特殊病人或許都是謝氏症患者。
據謝情所知,他原世界的第五研究所裡只有他身負異能,如果說原世界和這個噩夢裡的第三精神病院都在研究異能,那第三精神病院一定有某種精確定位身負異能的謝氏症患者的方法,至於無法生成異能的謝氏症患者,他們都留給了第五研究所。
“快來了!”許博士興奮地聲音打斷了謝情的思緒,他的眼睛裡射出狂熱地精光,眼睛睜得很大,發黃的眼白上紅血絲清晰可見。
元明清的嘴唇抿得更緊了。
忽然之間,謝情眼前爆發了一陣強烈的白光,他趕緊閉上眼睛,眼球感覺到了強烈的刺痛,眼睛乾澀發酸,眼淚水抑製不住的流了出來。
周圍似乎一聲巨響,又似乎什麽聲音都沒有發出。
他的耳邊一陣轟隆,但又莫名的有一種靜謐的感覺,仿佛這裡正在發生一場無聲的爆炸,或是因為爆炸的聲響過大,已經大到超出了人類的負荷,於是身體再也分不清這到底是巨響還是靜謐,徹底失去判斷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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