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蘊的神色看起來也不鎮定。
哦,他一不小心把車上的狗給忘了。
重新返回原地,只見一隻威猛帥氣的黑黃色大型犬用爪子使勁刨車窗,沙沙作響,動靜不小。
它瞧見沈蘊,耳朵束起開始撒歡,一下匍匐在軟墊上,一下跳起來伸出舌頭哈氣。
沈蘊打開車門,大狗狗立即衝向他,人被撞得後退幾步,他伸手順順狗毛,語重心長叮囑道:“別亂叫,乖,我過一會兒來接你。”
沈蘊給它取名叫葡萄,是一只在去寺廟替原主祈福途中遇見的流浪狗,吃掉他帶的貢品葡萄之後,賴著他一直到山下。
母親說家裡從來不曾養過動物,需要過問父親。於是他第一次裝可憐扮乖巧。
天知道有多麽鬼迷心竅。
父親心軟答應可以養,但要先送去做檢查。
從此,他身邊多了葡萄。
毛絨絨的大型犬低垂著腦袋蹭蹭沈蘊的手,發出嗯嗯聲,是在抗議。
它的爪子按在沈蘊大腿上,七八十斤的重量很容易鑽空子。
下一秒葡萄坐在主人身前和嚴直大眼瞪小眼,一副誓死護主的架勢。
“幹什麽?”沈蘊拍它的腦袋,哭笑不得。
“汪汪。”來到新的環境,葡萄沒有安全感,會表現得比平時更加警戒,如果有人要傷害沈蘊,它會無情地進行反擊。
沈蘊有些無奈,他對嚴直說道:“不好意思嚴管家,葡萄可能對周圍比較陌生,離不開我,如果不介意的話,可以帶著它一起嗎?”
盡管沈蘊笑顏開展,但嚴直還是變了臉色,他眸光微斂,低著頭道:“沈先生,您現在是陸家的主人,不管做什麽都沒有人會置喙。”
沈蘊盯著嚴直看了幾秒,剛才那句話他沒別的意思。
不過嚴直的回答顯然令人滿意。果然陸澤的管家也是人精。
他取來牽引繩套住葡萄,示意嚴直帶路。
主樓大廳被打掃得一塵不染,在吊燈的照耀下那些精致擺飾閃著碎光,牆頂雕刻了繁複的花紋,壁畫秀美細膩。
因為沈蘊的到來,所有女侍阿姨站在一邊,欠身恭敬問好。
嚴直說道:“這是主樓裡的人,其余人手以後您會見到的。”
沈蘊視線一一掠過她們的臉,心裡好有個數。
他帶著淡淡的笑意:“以後就勞煩你們了。”
那些個好奇心強烈的人視線遮遮掩掩落在沈蘊身上,心裡不約而同驚詫一瞬間。
這沈先生青玉之姿,明眸皓齒,面相溫潤柔和,可他手裡偏偏牽了一隻凶狠威猛的狗,那狗神態警惕,寸步不離,漆黑的眼睛無比幽深。
看起來就不好惹。
她們匆匆收回視線,不敢再看。
“一樓用作接待客人,餐廳在偏西面,南面是通往庭院的回廊。”嚴直一邊介紹一邊帶著沈蘊往樓上走,聲音漸消。
等他們走後,幾個女侍悄悄圍著私語。
“沈先生長得也太好看了吧,也不知是哪家權貴的omega。”
“人不可貌相,我覺得從那隻狗就可以推測出,他可能不好相與。”
“上將登記還未結束就連夜趕去前線,再好看也沒用,況且上將一心在蘭溪,估計沈先生未來的日子不好過。”
“那也太可憐了,可惜了,沈先生要不是和上將聯姻,他那樣的長相alpha們肯定前仆後繼,就算要星星也得去摘啊。”
“誰說不是呢。”
“別說了別說了,趕緊做事吧,主人家的事情輪不到我們操心。”
......
一圈逛下來,沈蘊對即將居住的地方有了大致了解,不得不承認,主樓真的很寬闊。
他慢下步伐,終於提出了一路惦記的那個致命性問題:“嚴管家,我住哪一間房?”
嚴直心說這可真是個好問題,我也想知道。
先生走的時候說看著辦,隻一件,記住沈蘊是他的合法伴侶。
幸好機智如我,留了一手。
他笑了笑告知道:“先生的房間在三樓,書房旁邊。”
沈蘊聽聞後開始毫不心虛地胡說八道,他現在還未成年,應該也沒有必要和陸澤住在一個房間,他蹙起眉:“葡萄看似比較文靜,其實久了就會知道它很調皮,我擔心上將房間裡有貴重的物品,若是葡萄闖了禍,不好交代。”
好借口。
嚴直裝作思索一番,為難點頭道:“沈先生說的有道理。”
是時候亮出留的那一手了,為了避免出現難以對付的情況,他還準備了另外一間房,減緩語速道:“既然如此,就要委屈沈先生了。”
說是委屈,其實一點也不,二樓的那間房按照嚴格的主臥標準設計,裝束精美,家具陳列格調華貴典雅,絲毫不落俗套。
沈蘊累了半天才安頓好。
洗浴之後慵懶地躺在柔軟舒適的大床上。
他掃一眼趴在地毯上面的葡萄,打算先睡一覺再說。
夕陽西下,紅橙暈染室內,放在床櫃上的通訊器震動,泛起冷光。
沈蘊悠悠轉醒。
“師哥,您能幫我看看哪個步驟不對嗎?我想了好久。”
他坐起身,細讀蘇青青發的內容,回憶了一會兒,給她點出問題所在。
“我明白了,謝謝師哥。”
沈蘊放下通訊器,靈光一現,蘇青青的聯系讓他想起另外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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