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瑜這個先生盡職盡責,秦霽這個學生也不好意思偷懶,學得挺認真的。
學習起來無比專注,秦霽的注意力倒是從自己的腰上給挪走了,蠟燭炸著火星,映照著衛瑜的面容,搖曳的仿佛不是燭影,而是別的什麽。
讓衛瑜這個先生給押著一直學到了就寢,衛瑜先去沐浴更衣,給秦霽留了功課,讓他寫一會兒再休息。
秦霽用筆的姿勢讓胥子業給糾正了好多次,現在才勉強能看,可是一個不注意還是會塌下來,辛辛苦苦寫的字,前面還能看上一眼,到了後面就是一堆拚湊起來的木柴棍子。
“陛下,該歇息了。”高德溫聲提醒道。
秦霽放下筆,抻了抻懶腰,一不小心拉到了自己被扭傷的部位。
“……高德,扶朕一把。”
該死的,他怎麽就忘了他現在算半個傷殘人士了呢?
衛瑜已經沐浴好了,穿著淡青色的寢衣,坐在軟榻上翻開著一本書。
“衛瑜,怎麽不上去休息?”秦霽不解道,“有什麽書這麽好看,你現在還要看?”
衛瑜瞥了一眼秦霽的腰:“今日臣還是不與陛下同榻而眠了。”
秦霽一急:“為何?”他辛辛苦苦刷的那麽一點好感,莫非就要歸零了不成?
衛瑜對秦霽的腦子就沒有抱過期望,他道:“陛下身上負傷,臣怕碰到陛下的傷。”
自己有多麽廢還用得著旁人去提醒?
秦霽皺眉:“床那麽大,你又擠不著朕。”
衛瑜按了按額頭:“陛下還是趕緊去睡吧,臣在軟榻上將就一宿就好。”
這軟榻小是小了些,卻是用的虎皮鋪著,很是暖和,凍不著他。
至於偏殿,他確實是不想回的,秦霽這裡可要比偏殿舒坦得多。
“衛瑜,朕說話你不聽是不是?”秦霽更急了,“你要是不聽朕的,朕就……”
他能幹嘛呢?
衛瑜擱下書,好整以暇,就這麽望著秦霽。
他也好奇這個假暴君的嘴裡能夠蹦出來什麽威脅他的字眼。
秦霽蹦不出來,但是他有一顆勇敢的心。
這人簡直是沒有分寸,自己的腰還是扭傷的,居然直接彎下腰,把衛瑜給抄進了自己的臂彎裡,抱著人三兩步放上了床。
衛瑜大驚,直到被秦霽用被子蓋住都還沒有回過神來。
你不是腰扭了嗎?怎麽還能把我給抱起來的?
秦霽為自己居然膽大妄為把主角給抱著就扔上了床的行為抹了一把汗,把床簾一放,被子一扯,背對著衛瑜便開始閉眼睡覺。
衛瑜:“……”這人就是腦子有病吧?
腦子有病的秦霽因為學習太過辛苦,倒下就睡,全然不知衛瑜的心情有多麽地跌宕起伏,一覺睡到了平日裡該起床上朝的時辰。
秦霽抹著眼睛,哈欠不停:“高德……”
咦,不對啊,今日罷朝,他起這麽早做什麽?
秦霽又倒了回去,蓋好了被子。
看了全程的衛瑜:“……陛下這是在做什麽?”
秦霽茫然睜眼:“今天不上朝,睡會懶覺啊。”
衛瑜微笑:“陛下,不上朝並不意味著不用處理政務,還是快快起身吧。”
秦霽:要不你還是把我殺了吧。
高德已經來收簾子了:“陛下,該起身了。”
“起來了起來了,朕兩隻耳朵都聽見了。”秦霽喪著一張臉從溫暖的被窩裡挪了出來。
高德這些天已經大概摸清了秦霽的脾氣:“今個早膳有排骨粥,陛下昨天不是說想吃?”
能夠挑起秦霽心思的,也就是吃。
果然,高德成功地哄得秦霽洗漱的動作都快了些,宮女們服侍著穿好了衣。
“衛瑜,走,用早膳去。”
衛瑜已經麻木了,秦霽是拿他當娘親了嗎?怎麽做什麽都要喊他一起去?
“臣這就來。”衛瑜心裡想,還是不跟秦霽這個大傻子計較了,左右等他回了衛國,和秦霽也不會再有什麽機會再相見。
只是不知,皇兄何時才能想法子接他回家。
秦霽被一頓美味的早膳給哄好了心情,今天的早膳禦膳房還出了新的餐點,他每一道都自己先試了,再把符合衛瑜口味的推到衛瑜。
他注意過,衛瑜喜歡用些清淡的飯菜,對於重口的一概不怎麽喜愛,像什麽紅燒獅子頭,濃油赤醬的,簡直是衛瑜的雷區。
衛瑜正用著粥,見秦霽把一盤米糕推到了自己的面前,一怔:“陛下,臣夾得到。”
秦霽理所當然地道:“朕知道,只是朕覺得這個你應當喜歡,便給你。”
衛瑜愣得忘了謝恩。
“陛下為何會知道臣喜歡吃什麽?”就連他的皇兄皇姐都不清楚他的口味。
秦霽迷惑:“口味又不像書,記得不是很正常嗎?”
衛瑜被秦霽打敗了,他無話可說。
“謝謝陛下。”衛瑜夾了一塊那白生生的米糕放進嘴裡。
的確是他喜歡的口味。
“陛下,丞相大人、戶部尚書、工部尚書,還有武平侯一大早就進宮了,說是有要事求見。”
高環進來,在他師父高德耳邊低語了幾句,高德才上前向秦霽匯報。
秦霽筷子都要嚇掉了:“這麽早?”
高德隻笑。
“他們應該也沒有用早膳吧?那讓禦膳房先給他們上早膳,用過早膳之後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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