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一國皇子,怎麽會只有一支發簪?
輕裝簡從?什麽個輕裝簡從法能簡成這般?
秦霽暫且壓下自己內心的不解,叫衛瑜閉眼。
衛瑜茫然地閉上了眼睛。
秦霽對高德招了招手,高德立即捧了個錦盒過來,秦霽拿過錦盒,放進了衛瑜的手裡。
“你自己看看,可還喜歡這個?”
衛瑜眼睫顫了顫,睜開了眼睛,他垂眸,看見了手裡的錦盒,而錦盒裡,躺著一支無比眼熟的發簪。
是他昨天晚上碎成了兩截的玉簪。
衛瑜將發簪從錦盒中拿出,斷裂處用了金線修補,金線也不是隨意纏繞上去的,而是有花紋的,是一朵繞了一圈的桃花。
整顆心都不受控制地鼓動了起來,衛瑜眼睛發熱:“這就是陛下要送給臣的禮物嗎?”
“對啊。”秦霽往旁邊退了兩步,“采蓮,快來給殿下束發。”
采蓮上前,拿起篦子,幫衛瑜打理那一頭青絲。
“陛下,是采蓮這小姑娘告訴你,臣的發簪摔壞了的?”衛瑜摩挲著玉簪的連接處。
昨天他睡下時時辰也不算早了,而秦霽從得知他的玉簪摔壞的消息,到找能工巧匠給他修補玉簪,再到這會作為禮物出現在自己的面前,能用的時間並不長。
“采蓮都知道來找朕幫忙,你卻不知道,你明明那麽聰明,怎麽昨天晚上犯蠢了?”秦霽批評衛瑜,“遇到了事就要跟朕說,你不說,朕怎麽知曉有沒有法子給你解決?”
衛瑜一哂,秦霽究竟有沒有意識到他是衛國的皇子?
“謝謝陛下。”衛瑜把發簪遞給采蓮,采蓮將修補過的桃花簪,插入了如墨的發絲之中。
“行了,你趕緊洗漱,朕去外邊等你一塊用早膳。”秦霽心情似乎很不錯,走路都輕快。
而一出了寢殿,秦霽就變了臉,什麽輕快通通消失不見。
“高德,衛瑜來秦國時,都帶了些什麽?”秦霽問道。
都過了幾個月了,高德也記得不太清楚了,便仔細地回想了一番,才道:“陛下,奴婢若是沒有記錯的話,殿下到秦國時,就帶了幾身衣物,別的……要不奴婢去問問當時接待殿下的人?”
高德心裡琢磨著,他家陛下對衛瑜殿下可真是上心。
昨晚采蓮去報,說是衛瑜殿下的玉簪摔壞了,陛下就能連夜找人給修補玉簪,如今又要打聽人家來秦國時帶的行李。
看來是真心看重衛瑜殿下。
“那你去,記得悄悄的,別叫衛瑜知道了。”
秦霽仍然覺得衛瑜的皇兄不靠譜,拿自己親弟弟換三座城池也就罷了,都把人給送來當質子了,還不讓人家多帶點東西。
他怎麽覺著,衛瑜的皇兄,巴不得讓衛瑜來秦國為質呢?
秦霽搖了搖頭,算了,等高德去查了回來再說,先和衛瑜一道用早膳。
今天的早膳,衛瑜一定喜歡。
衛瑜確實有被今日的早膳驚喜到,是春餅。
衛國人很看重二月初二這個日子,不過秦國對這個日子便沒那麽看重,更沒有多少相關的習俗。
這春餅,是秦霽命人為他備下的。
“朕不知禦膳房做出來的春餅和衛國的比起來味道如何,幸好二月二只有一天,若是味道不好,你就湊合湊合。”秦霽眼巴巴地望著衛瑜。
這可是他吩咐禦膳房要用心做的,衛瑜可千萬別告訴他不好吃,那也太打擊人了些。
衛瑜在秦霽過分有存在感的目光注視下,拿起了一塊春餅,咬進了嘴裡。
春餅裡面要卷很多種配菜,醬肘子、豬頭肉、樟茶鴨、蘿卜絲、豆芽等等,衛瑜在這一份春餅裡,吃到了衛國的配方。
“如何?”秦霽緊張地不行。
衛瑜咽下第一口春餅:“好吃,特別好吃。”
秦霽放下了心,自己也拿了一個春餅來吃。
其實春餅裡卷那麽多東西,每一樣都是挑的好的嗎,又是禦膳房出品,不好吃的可能性幾乎沒有。
這個場景就很離奇,秦國的皇帝陪著衛國的皇子吃衛國的春餅。
好在早膳用得很快,用完早膳之後秦霽還要去書房見趙安宏,和衛瑜說了說話,哄得衛瑜笑了笑,便轉戰書房。
趙安宏很是稀奇,陛下居然會主動召他進宮,說是有事相商。
陛下叛逆了這麽多年,終於不再胡作非為了,他這個丞相,死後也有臉下去見臨終拖孤的先帝。
“臣參見陛下。”
趙安宏正要跪,就被秦霽叫住:“丞相就別跪了,趕緊坐下。”
“謝陛下。”趙安宏坐好,高環還給上了熱茶,是他喜歡的高山雲霧。
他先前可沒有受到過自家陛下這般對待。
“陛下,您召臣進宮,可是有事?”趙安宏開門見山,“有什麽要托付給臣去做的?”
秦霽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是這樣的,丞相,朕把你叫來,是想問問,我們秦國,有沒有夠得上抄家的?”
趙安宏一口茶水沒能喝下去,嗆了出來。
啥玩意兒?
“丞相你小心一點兒!”秦霽絲毫不覺得是自己把人給嚇到了,“這茶水燙著呢。”
趙安宏喘了口粗氣,驚魂未定:“陛下,臣方才沒有聽清,能請陛下再陳述一遍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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