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瑜忍不住捂臉,秦霽這幼稚的好勝心究竟是哪裡來的?
放完了河燈,又眼看著河燈在秦霽的人工助力之下漂得越來越遠,秦霽和衛瑜才上了岸,等著陳玄文他們也放河燈。
陳玄文也就罷了,雖說他名義上也叫暗衛,可到底是簪纓世家的子弟,和白鷺他們這些無父無母,從進入暗衛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和常人的生活不會再一樣的暗衛是不同的,他小時候上元節也會和家人一起出門來玩,也許他哪一年就在這裡放過河燈。
而白鷺他們沒有親人,也沒有朋友,暗衛營裡的大家以兄弟姐妹相稱卻又不敢深交,怕哪一日悄無聲息地死在了外面會讓人難過。
暗衛們看起來只要在秦霽出宮時跟著貼身保護就行了,實則不然,他們在秦霽的周圍潛藏著,以防有刺客出現,有時候蹲的屋頂,有時候蹲的是房梁,還有暗衛遠赴異國他鄉,執行著不可說與人聽的任務。
對於暗衛來說,上元節放河燈無疑是一種很新奇的體驗。
更何況他們的河燈還是皇帝陛下親自掏錢買的。
白鷺是最後一個放下河燈的,她手裡的那盞小狐狸燈承載的燭火一起燃到了極其明亮,比大家的燈都要耀眼。
看著河燈載著寫了願望的小紙條順著水流一路漂遠,白鷺心道,她希望自己的願望可以成真。
“哎!公子你們瞧,那邊開始舞龍燈了!”陳玄文指著河對面。
舞龍燈的隊伍會繞著大街走,一路上鑼鼓喧天,等離得近了,那鑼鼓聲簡直震耳欲聾。
很多人的目光都是舞龍燈給吸引了過來,駐足在了河岸上看著對面。
龍燈是由竹木搭的骨架,彩色的布扎的,龍被做成了一截一截的燈,節數很有講究,是單數,能長達數丈,每一截龍燈都亮著光,由此組成了一條燈龍。
走在最前面的領舞則拿著龍頭,沿著街道奔跑向前,那個拿著龍頭的人嘴裡還大喊著:“風調雨順!五谷豐登!”
而沒過多久,秦霽他們站著的這一邊河岸也傳來了鑼鼓之聲,倒不是龍燈的隊伍過來了,而是鯉魚燈的隊伍。
鯉魚燈不像龍燈那樣長,每個人只能舉一截燈,鯉魚燈每個人都能單獨舉一個,然後許多人湊在一起,高舉著鯉魚燈,就形成了一群鯉魚。
人們都說鯉魚是寓意著吉祥的魚,那麽成群的鯉魚一起走過來就是大大的吉祥,新的一年裡會好運連連。
“好熱鬧。”
上元節有獨屬於上元節的熱鬧,和端午的龍舟、七夕的鵲橋和中秋的拜月都不一樣。
“我們往後每一年,上元節都可以到外面來玩。”秦霽見衛瑜已經看得眼花繚亂,不由得笑了笑。
“不用著急,也不用失落,每一年都可以來看。”
以前沒有看見過的風景,沒有做的事情,他們都可以一起去看、一起去坐。
衛瑜目光明亮,朝秦霽彎著眼睛重重地點了個頭。
秦霽忽然就想起了以前讀書時背過的那首《青玉案·元夕》,彼時他為背書感到痛苦不已,每次早自習都在痛苦揪頭髮,哪裡能夠領會得到那詩詞中所描述的景象?
如今自己站在這燈火之後,方才知那些文人墨客所寫不假所言非虛。
忽的,一道煙花在天際猛然炸開來。
這是一個極絢爛的煙花,升到空中之後連環炸了好幾次,每響一聲都是不同顏色的。
星如雨。
萬人空巷看煙花,而秦霽去看了衛瑜。
衛瑜也正好轉過了頭去看秦霽,兩人的視線就這麽猝不及防地遇上。
無人關注著他們,沒有人會看他們在做什麽。
於是秦霽低下頭,輕輕地吻住了衛瑜的唇。
一觸即分。
作者有話要說:
來了來了
第63章
過了正月十五, 打十六開始就要開始上早朝了。
秦霽過年這段時日確實過得太舒坦了些,總是抱著衛瑜睡到舒服了再起床,猛的一下要早早地起床去上早朝了, 還真是不習慣。
更何況昨個還是上元節, 他們在宮外玩到了很晚才回來, 筋疲力盡的,就想補個覺, 結果第二天得上早朝。
不過一想到昨天過節肯定也有陪著家人一起上街玩的,累的也不止他一個人, 秦霽覺得他又可以了。
大家都是晚睡早起的人,誰也別笑話誰想打瞌睡。
但是這不影響秦霽在衛瑜的頸窩蹭了又蹭,得了衛瑜一個親吻之後才爬起來洗漱更衣, 穿戴好了去上早朝。
衛瑜瞧著秦霽,說他幼稚。
目送秦霽出了寢殿,衛瑜又重新倒回了被窩裡去繼續睡。
少了秦霽這麽個天然的暖爐,睡著確實不如秦霽抱著他舒服。
從去年臘月二十八朝中封筆,到今年正月十六開始早朝,將近二十天的時間了,其實還是積攢了好些事情的。
先就是各個部門的述職, 述職結束了之後還要聽地方呈報上來的, 若是有什麽需要在早朝上君臣共同商議的就會在早朝上商議,有的只要下來之後面見皇帝詳陳, 那便不在早朝上提出來, 免得耽擱大家的時間。
過年的這段時間秦國並未出什麽大事, 年前各項準備工作都是提前做好了的, 秦國是實實在在過了一個好年。
大事沒有, 小事還是不少, 作為皇帝,秦霽不可能不關注,因此光是這些細碎的事情加起來也要佔用很長的一段時間才能一一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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