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柏開門走出去,撐著洗漱台緩了好一會兒,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他吐了口氣,該來的始終會來,只是來早了而已,他還沒有強大到能和秦賀比肩的地步。
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出秦氏大樓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坐進車裡的,直到臉上傳來熟悉的溫暖,他才終於回過神來。
“怎麽了?臉怎麽這麽白?不舒服?”秦賀摸著他的臉說。
溫柏在他掌心蹭了蹭,閉著眼睛說:“沒事,有點累。”
“要不今天別去了?”
“不行,我都打過電話了,”溫柏說,“真的沒事,睡一會兒就好。”
“別睡了,睡了吃不下晚飯,”秦賀說,“我們吃完飯就回去,晚上不折騰你了,早點休息。”
溫柏已經沒精力計較去他的葷話,他現在連笑都笑不出來。
在市區下車後,溫柏和秦賀上樓,老太太和小北都在,看到他們兩個一起來,老太太高興得嘴巴都合不攏,說今天做了很多好吃的,還做了不少留著給他們帶走。
跟老太太打過招呼後,秦賀去陽台打電話,溫柏則跟著小北進房間檢查他的學習。
說是檢查,其實就是詢問一番。小北在學校的表現溫柏已經從蔣凌那裡了解到了,但他還想聽小北自己說,畢竟青春期的孩子想法比較多,特別是像他這種沒有父母在身邊的,溫柏既然將他接過來,便有一份責任在。
“我雖然不怎麽回來,你有任何想法都可以跟我說,知道我的電話吧?有事可以給我打電話。”溫柏說。
“知道,”小北點頭,“哥你放心吧,我挺好的,真挺好的。”
“那我就放心了,”溫柏說,“記住,學習盡力而為,我不要求你學多好,考多好的大學,但是做人一定要做好,明白嗎?”
“明白,”小北鄭重地點頭,“我不會給你和奶奶丟臉。”
“乖。”溫柏擼了把他的腦袋,“對了,暑假有沒有想去玩的地方?”
“沒有,”小北說,“就是奶奶前些日子念叨著說想回鳳凰山看看,我那時候還在補課,就沒回成,現在放假了,我想……”
“那回吧,”溫柏說,“放假了想回就回吧,定好時間我讓人開車送你們回去。錢還夠嗎,不夠我給你轉。”
“夠了哥,”小北說,“你給我的卡我沒怎麽動過,只有一次學校要統一買校慶演出服裝的時候我才取了一次,裡面的錢太多了,我都不敢拿出去。”
“給你就是讓你花的,別舍不得,但是花錢一定要花在正道上,明白嗎?”溫柏打量他身上穿的衣服,“我看你身上這衣服都穿好幾年了吧,我現在工作忙,也沒時間帶你去買新的,你自己有時間去買兩套新的,小夥子大了要注意形象。”
又跟小北叮囑了兩句,溫柏出了房間,他發現秦賀還在陽台上打電話,表情不太好。看到溫柏出來,秦賀又說了幾句,把電話掛了。
“怎麽了?”溫柏走出去問。
“沒事,幫裡的事務,”秦賀看著他,說,“是不是很累?”
溫柏搓了把自己的臉,說:“有點。”
“明天你別去公司了,”秦賀說,“我去吧。”
“我剛剛做上手,怎麽能說不去就不去?”溫柏說。
“你在家休息一天,公司一天不去倒不了,”秦賀說,“倒了我再給你建一個。”
“去你的,會不會說話?”溫柏笑著道。
見他笑了,秦賀心裡稍微舒坦一些,轉過頭時,臉上的表情再次凝固。
最害怕的事情終究還是來了。
***
秦氏娛樂一夜之間流言四起,流言的主人公便是公司剛上任沒幾天的溫柏溫董事長。
流言不止一種說法,有的說:溫董事長以男人之軀伺候秦氏的創辦人秦先生長達幾年,秦先生助他進娛樂圈,投資他拍電影。溫董事長床上功夫好,秦先生一高興將公司都贈與了他。
也有的說:溫董事長遊走於圈內各大佬身邊,用一張嘴兩條腿伺候大佬們,從而吸金無數,買下了秦氏娛樂超過半數股份。
還有的說:秦氏娛樂根本就是秦先生弄給溫董事長玩兒的,溫董事長玩成什麽樣都有秦先生在後面撐著,所以他一上台便推出一系列大膽的政策,因為他後面有個不缺錢的大佬。
不管哪種說法,只有一個中心思想,溫柏用身體得到了秦氏娛樂,名利雙收。
第二天早上,秦賀比溫柏先起,他起床後換了身衣服,正要出門,溫柏從樓上下來,“等我一下,我和你一起去。”說完跑回樓上換衣服。
秦賀跟上去拉住他,“你在家休息,我去看看就回。”
“事情出來了總要面對,逃避算什麽?”溫柏說。
“不是逃避,”秦賀說,“是暫時不必露面,流言這種東西,時間長了自然而然就淡了,沒必要迎難而上。”
“可是這不全是流言,”溫柏說,“我的確跟你在一起了,公司也的確是你給我的,這是事實。”
“所以你準備怎麽辦?承認自己是同性戀?”秦賀問他。
“你不想讓人知道?”溫柏驚訝地看著他。
“你是不是傻?我擔心的是你啊。”秦賀捏著他的臉,“你不想繼續演戲了?”
“我想啊,”溫柏閉了閉眼,說,“可是相比於演戲,我更想讓大家看清我是個什麽樣的人,我想讓大家知道我們的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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