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色的籠罩中,大海更加顯得神秘了,只有明月和繁星陪伴著他。
蘇懷銘身心都放松下來,慢慢閉上了眼。
……
屋裡一片安靜左邊的小燈散發出柔和的黃光,溫暖地包裹著蘇懷銘。
走廊響起了沉穩的腳步聲,傅景梵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他垂眸看著縮成一小團的蘇懷銘,抬步走了進來,順勢坐在了蘇懷銘旁邊。
蘇懷銘依舊維持著原來的姿勢,沒有言語。
傅景梵這才看到蘇懷銘,竟然睡著了。
傅景梵這人天生睡眠時間少,睡覺對他來說是件毫無意義的事情,隻用維持住最低的需求就夠了。
但蘇懷銘卻跟他截然相反。
睡覺對他來說十分重要,是一種享受,幾乎沒有任何事情,能讓蘇懷銘在睡覺這件事情上退步,像極了樹袋熊。
這讓傅景梵覺得新奇,控制不住地想窺探。
船艙內一片昏暗,除了兩人清淺的呼吸聲,安靜得再也沒有其他聲響,遊艇上的其他人未冒昧打擾,蘇懷銘和傅景梵像是被隔絕在了另一個世界中。
黑夜中的傅景梵更加松弛,兩條長腿微微敞開,慵懶地倚靠在沙發上。
他微微揚著頭,下頜的線條流暢筆直,黑眸微垂,好整以暇地看著蘇懷銘寧靜的睡顏。
現在的時間對傅景梵來說過早,他從未在這個時刻休息過,也沒有半分困頓,但蘇懷銘的睡顏像是有某種魔力,傅景梵慢慢閉上眼,呼吸變得輕淺。
……
蘇懷銘再次醒來時,頭腦十分不清醒,身體也有種異樣的酸痛,關節都僵住了。
蘇懷銘看著波光粼粼,像是撒了碎鑽的海面,被刺得眯起了眼,他一邊揉頭髮,一邊姿勢別扭地轉過身,睡眼朦朧地打量著周遭的環境,也看到了坐在一旁的傅景梵。
傅景梵似是感覺到了蘇懷銘的目光,毫無預兆地睜開眼,眼底一片清明,一點也不像剛剛醒來。
蘇懷銘大腦一片漿糊,傅景梵卻已經完全清醒了。
他一向覺少,但他竟然看著蘇懷銘的睡顏,跟他一起在沙發上睡著了,一整晚都沒有醒來。
傅景梵微微蹙起眉頭,還沒消化這個事實,就猝然對上了蘇懷銘的目光。
蘇懷銘臉頰上帶著壓出來的紅痕,正眼淚汪汪地看著他,痛苦地咬著唇,表情很不對勁。
“怎麽了?”傅景梵並不覺得昨晚的事情,會對蘇懷銘造成這麽大的傷害。
“我……”蘇懷銘倒吸了口涼氣,聲音微微顫抖:“我落枕了,脖子好痛。”
傅景梵:“……”
蘇懷銘完全不在意傅景梵為何在旁邊,注意力都在脖子上,痛得小聲哼哼。
傅景梵沉默了幾秒,叫來了管家。
管家立刻帶著一群人圍住了蘇懷銘,神情嚴峻,仿佛蘇懷銘出了很大的問題。
場面變得亂糟糟,傅景梵默默讓開位置,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
遊艇慢慢靠岸,蘇懷銘捂著脖子,最後一個從房間裡出來。
等他出現時,所有的人包括傅景梵在內,都齊刷刷地轉頭看向他。
蘇懷銘硬著頭皮走了過去。
傅景梵定定地看了蘇懷銘半分鍾,聲音卻透著疑惑,“你這是……”
傅景梵頓了頓,才接著說道:“是想換個角度看世界嗎?”
蘇懷銘:“……”
他愣了足足五秒,才意識傅景梵是在說他一直歪著頭,視角也是斜著的。
還挺會陰陽怪氣。
蘇懷銘冷哼了一聲,下意識想轉過頭,不再搭理傅景梵樓。
他忘了自己還在落枕,脖子剛剛動了一下,難以忍受的酸痛感像過電般蔓延開,頭皮都麻了。
蘇懷銘吃痛地叫了一聲,用手捂個脖子,像一個生鏽的機器人,慢慢轉過身來,不敢動脖子了。
蘇懷銘不想讓人看到他這副樣子,想要躲到車上,卻被宋晗昱攔住了。
宋晗昱十分熱情的跟蘇懷銘聊天:“懷銘,我知道有家保密性很好的會所,絕對不會有人偷拍你,而且菜的味道很棒,絲毫不輸外面的五星級餐廳。”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蘇懷銘也不好拒絕,便笑著點了點頭,“好,有時間我聯系你。”
宋晗昱說了這麽多,才意識到蘇懷銘一直在低著頭。
他以為蘇懷銘是在“歪頭殺”,也開玩笑地歪了歪頭,角度都跟蘇懷銘一模一樣。
蘇懷銘:“……”
他努力地想要直起頭,但脖子沒動,而是另一側的肩膀下壓,頭倒是直起來了,肩膀卻傾斜得十分明顯。
蘇懷銘卻沒意識到這點,還在自我感覺良好,覺得沒人能看出來他落枕了。
宋晗昱更加迷惑,剛要開口詢問,卻聽到傅景梵不輕不重地叫了聲他的名字。
宋晗昱聽到了語氣中警告的意味,蹙眉看向旁邊的傅景梵,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麽。
傅景梵連一個目光都沒有分給他,而是對蘇懷銘說道:“時間不早了,我們走吧。”
蘇懷銘如釋重負的松了口氣,連忙跟宋晗昱擺了擺手,像個小尾巴跟在傅景梵身後,立刻鑽進了車裡。
等看不到宋晗昱的身影了,蘇懷銘這才松了口氣。
他努力的直起頭,不死心的追問道:“我歪得很明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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