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暖陽斜斜地照進房間裡,清透明亮的光暈染在空氣中,喬灼縮在沙發上,身上披著厚重的軟毯子,圓潤的大眼睛輕閉著打盹,整個人像一隻困覺的小貓。
他很喜歡蒼鳴霄新選的家。
蒼鳴霄正在掃大門口的積雪,他們一路上走走停停,一個地方待膩歪了就會換下一個地點。
他們沒有目的地,隻耳鬢廝磨地過著小日子。
蒼鳴霄抱著他的小喪屍過著這種遠離人類社會的生活卻甘之如飴,硬朗冷漠的眼角眉梢都多了幾分柔和。
冬日裡喪屍的行動會變得緩慢,它們集結在喬灼新家外的平原上安靜地立著,時不時低低的吼叫幾聲仿佛在宣誓存在感。
蒼鳴霄穿著黑色羽絨外套開門鑽了進來,冷風一灌,喬灼就嬌氣地嚷了聲。
“冷!”
蒼鳴霄腳步很輕,走到沙發旁俯下身吻住他的小喪屍時喬灼都沒來得及反應,直接被親了個正著。
喬灼縮在軟毯裡被迫仰著臉,手壓在蒼鳴霄的胸口,嘴邊時不時嗚咽幾聲。
小骷髏已經對這種場景見怪不怪,它坐在延展吧台的高椅上晃著腳架,一邊掂量著手中蘋果,自己跟自己遊戲。
“喬灼。”蒼鳴霄微微後撤,英俊的眉眼裡粹著溫柔的光,輕聲道:“想堆雪人嗎?”
喬灼被寵得十指不沾陽春水,聞言慵懶地隻睜開單邊眼,可愛到化了。
哼唧道:“你當我小孩啊。”
蒼鳴霄對此不置可否,隻連帶著軟毯和人都抱在了懷裡,拎到衣帽間就開始給喬灼穿戴手套和圍巾。
喬灼嘴上輕聲抱怨,可實際上蒼鳴霄的舉動並不逼迫,反倒顯得喬灼撒嬌似的。
“伸手。”
“抬頭。”
蒼鳴霄將喬灼抱在懷裡像照顧小孩兒似的幫他穿衣,這動靜喬灼也慵懶不下去,隻得睜開眼。
可誰知這一睜眼,他就恰恰看到了側身穿衣鏡裡的畫面。
自己被襯托得像個智障,連穿衣服都要哄著勸著。
喬灼:“……”
蒼鳴霄剛想給喬灼戴上耳套,誰知道眼前人的耳廓突然噌的一聲就紅透了,仿佛要滴血。
似乎害羞了。
蒼鳴霄斂下眉眼忍住笑意,卻沒忍住抬手揉了揉喬灼的耳朵。
問:“寶貝,在想什麽?”
喬灼眼睫情不自禁地輕顫了顫,蒼鳴霄的聲音低聲沙啞充滿磁性,讓他心猛地跳了一下。
喬灼害羞不肯承認,一把撈過蒼鳴霄手中的耳套往自己頭上一箍就跑了出去。
蒼鳴霄嘴角忍笑繃得很緊,瞥見小骷髏也跟在喬灼身後屁顛屁顛地跑出房子。
冬季的風很嘯,但今日午後難得風雪停了一陣,玻璃房門前的積雪被掃到路旁,庭院裡的雪依舊厚厚的。
喬灼儼然忘記了自己之前犯懶不想出來時說過的話,此刻興致勃勃地就想往裡跳。
蒼鳴霄一把撈住喬灼的腰,將人抱在懷裡才輕聲道:“會感冒,在邊上堆雪人。”
喬灼不滿地皺鼻子,“我是喪屍,喪屍不會感冒。”
誰知喬灼剛說完,身旁剛才沒人攔就跳進雪裡的小骷髏忽然打了個大大的噴嚏,手中的蘋果都跳了出去,嚇得它趕緊跑出來撿。
喬灼無聲沉默。
蒼鳴霄一挑眉,道:“看見了嗎,這就是跳進去玩雪的下場。”
喬灼:“……”
蒼鳴霄很霸道地劃出一道安全范圍,拿著鏟子就往哪兒一站,簡直就是個大家長的模樣。
喬灼拿著手套軲轆著雪,隻一會兒就滾起來雪人的腦袋。
他叉著腰站在雪中哼哼地炫耀,“蒼鳴霄,厲害吧。”
喬灼一出門,原本站在玻璃房外的幾個喪屍都緩緩圍了過來。
蒼鳴霄平日不在意這些喪屍對喬灼的親近,此刻也並沒有特意驅趕。
那群喪屍趴在前院的矮牆外探頭探腦,看見喬灼堆得雪人後發出赫赫的響聲,似乎在誇讚。
喬灼聽見後笑臉揚得更大了。
戴著毛線帽,被裹在圓滾滾的米白色大衣裡的喬灼實在可愛極了,一雙眼睛圓潤沁著霧氣,笑起來甜絲絲的,簡直把人萌得心顫。
蒼鳴霄低頭攏住喬灼的手拍了拍手套上沾的雪,低聲道:“寶貝好棒。”
喬灼的臉頰忽然紅了起來,仰著臉霸道要求:“剩下的你幫我堆。”
蒼鳴霄今日難得不輕易被使喚,問:“獎勵呢?”
小骷髏鑽進雪裡掙扎著擺動,卻無人搭理它。
喬灼故意一撇嘴,使壞道:“獎勵你個大西瓜。”
蒼鳴霄低低地笑了幾聲,他攏住喬灼的毛絨帽子向下一壓,視線被擋住的喬灼揮著手喊了幾聲,隨即天旋地轉。
“蒼鳴霄!”喬灼嗚哇喊。
再等他一睜開眼,發現自己居然被蒼鳴霄抗在了脖子上,像騎大馬。
喬灼雙手撐著蒼鳴霄的肩膀隻愣了一瞬就重新掌握了指揮權。
“蒼鳴霄,那邊的雪厚!去那邊!”
“使勁兒啊……”喬灼笑得大聲,“你不是自詡力氣大的沒處使嗎?”
蒼鳴霄滾著雪人,聞言眉頭一揚笑意盡顯,沉沉地說:“是啊。”
喬灼難得沉默,厚重棉服裡面的細腰都一顫,迅速換了個話題。
“胡蘿卜,我去找胡蘿卜當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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