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灼下車時回頭看了眼,女人的發尾觸及雙肩,目光堅毅透著無限希望。
喬灼忽然問:“千蓉是小世界女主嗎?”
系統:“不是,這個小世界沒有感情支線。”
喬灼了然的挑眉,難怪系統一直沒提醒,秦予琛原來是個光棍啊。
之後的一個星期裡喬灼都沒有在公寓的電梯內見過秦予琛,對方看起來陷入了一陣十分忙碌的加班時光,反正事業成長值已經漲了不少,喬灼暫時也不著急。
即使經歷了許多個小世界,但對他而言死亡依舊是一件令人恐懼的事情。
喬灼直視著鏡子裡的自己,恍惚間忽然想起上一個世界蒼老的那副面龐。
壽終正寢,真是一件難得美好的事情。
咚咚,千蓉推開辦公室門低聲稱呼:“教授,人到齊了。”
喬灼在模糊的視線中戴上了眼鏡,表情瞬間恢復冷漠,淡淡地應了聲:“知道了。”
烏泱泱的醫務人員跟在他的身後進行大清早的查房,喬灼的腳步停在了707病房門口,側頭問:“鄧南調整到普通病房了?”
崔慈一個跨步上前殷勤道:“是的教授,前天換過來的,各項指標都很健康平緩。”
喬灼透過病房的窗子只能看到床尾,好心人不但為鄧南爭取到了補助費,還給他安排到了單人間,究竟是出於什麽原因呢。
鄧南平躺在病床上,雙眼呆滯地望著窗外,他的嘴唇還慘白著,整個人看起來很沒精神,疲態盡顯。
“鄧南。”
忽然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
鄧南愣了幾秒,眨眨眼才回過神側頭望了過去。
那是一個異常漂亮的男人,握著黑色簽字筆的那隻手骨節分明,白大褂襯得他有種近乎聖潔的氣質,但那雙眸子卻極冷,讓人情不自禁地打起寒顫。
鋒利的美貌讓鄧南略顯局促起來,大男孩臉上的呆滯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手足無措的緊張羞澀。
“是、是我。”鄧南開口。
喬灼垂眸掃了眼床尾貼著的姓名,輕抬步走近病床邊開口:“別緊張,只是例行檢查。”
鄧南在這清冽的聲音中逐漸平複情緒,終於在眼前圍著的一群人中找到了熟悉的看護醫生。
但這群人看起來都以喬灼為首,絲毫沒有說話的打算。
喬灼問:“最近有沒有覺得身體還有哪裡不舒服?”
鄧南有著一雙大眼睛,皮膚黑但健康,單從肩膀來看身高怎麽也得一米八以上。
“除了傷口有點疼以外之前的那種心慌都沒有了。”男生回答。
鄧南的病情簡單直白,恢復情況也十分良好,因此隨著時間的推移病房內只剩下了喬灼。
經過十幾分鍾的病情詢問,鄧南在面對喬灼時也漸漸放松了警惕,甚至還主動問道:“醫生,我以前怎麽從來沒見過你?”
鄧南抬頭看了眼喬灼前襟上的名牌,“你叫喬灼,是嗎?”
喬灼嗯了一聲,狀似不經意地問:“還在上大學吧,怎麽一個人來住院做手術?家裡人呢。”
鄧南臉上的興奮神色稍微褪去,輕聲解釋:“太遠了,他們來不了。”
抿唇,視線飄忽,呼吸頻率增加。
喬灼斂眸判斷,說謊。
鄧南的那點智商和算計在喬灼眼裡跟和小學數學題沒有任何區別。
喬灼的視線悄然在鄧南的隨身物品上一掃,眼底帶了份笑意忽然開口:“你這個掛墜我也有一份。”
鄧南眨眨眼,轉頭就看到了自己掛在背包上的小佛牌吊墜,緊接著手上動作快準狠地拿住那吊墜猛地一扯,遮掩在病服袖口裡笑道:“是嗎?挺巧的,這是我一個朋友送的。”
喬灼眼底笑意盡褪,挑眉道:“送佛牌吊墜,你這個朋友年紀挺大?”
鄧南聞言手指猛地用力按壓著那佛牌,指腹都泛紅,“啊,他確實比我大幾歲。”
“喜歡藍色?”
鄧南愣住,“什麽?”
喬灼垂眸淡淡道:“那佛牌上的繞繩是專門挑選的,我看你的是藍色的,朋友挑選的話,應該會選你喜歡的顏色吧。”
鄧南額頭浮起細汗,隻一個勁兒地點頭,“對,喜歡藍色。”
喬灼嘖了一聲,一個人最低成本的撒謊就是附和提問人,他說年紀大,鄧南的朋友就年紀大,他說喜歡藍色,鄧南還真就喜歡藍色。
通篇謊話。
喬灼一針見血地問系統道:“那個跟鄧南相依為命的爺爺還活著嗎?”
系統沉默半晌才道:“死亡時間在十三天前。”
那就對上了。
鄧南急忙扯下佛牌吊墜時的表情不像是厭惡和恐懼,眉頭微蹙,嘴角下擺,眼神朝向左下,那是一種典型的歉意表情。
他看到吊墜後想到了一個人,那個人刺激了鄧南的潛意識情緒,挑起了他的感官印象,令他感到抱歉和遺憾。
喬灼收起資料版後看了眼鄧南說:“之後身體有哪裡不舒服也可以來找我。”
鄧南攥著吊墜的手微松,慘白著嘴唇笑道:“謝謝醫生。”
喬灼走到病房門口,忽然回頭說:“我記得你是文學院大四的學生。”
鄧南猛地抬頭,在對上喬灼的眼神後訥訥道:“是,怎麽了醫生?”
喬灼面無表情地開口:“那你應該看過一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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