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慈幾步上前走到喬灼身旁,姿態十分恭敬地開口道:“喬教授,您這麽晚去醫院還要主刀,我覺得還是我替您開車比較好。”
崔慈剛調來聯邦醫院不久,拚了命地想在這位駐院高級教授面前刷存在感,以獲得晉升推薦。
畢竟放眼整個星際,如此年輕就能評上高級教授的人歷來隻此一位,是現今整個聯邦醫院當之無愧的領頭人。
喬灼垂眸看了眼被崔慈捏在手裡的車鑰匙,眉頭一蹙,冷聲問:“你覺得?”
崔慈圖方便,想在第一時間替喬灼開車,等在公寓樓下時就把千蓉包在防塵隔袋裡的車鑰匙拿了出來,如今正手握著。
崔慈沒想到會被喬灼質問,臉色一變,立馬忐忑地道歉:“抱歉喬教授,是我擅作主張了。”
喬灼看著那串鑰匙,一想到上面不知道沾了多少這個人的汗和灰,心情就極其不美妙起來。
漂亮男人眸色冷漠,抬起下頜煩躁地嘖了一聲,他的眉眼蒼白既凌厲,擰起時讓人心臟都為之顫抖。
那種被嫌棄,被當做垃圾一般看待的目光讓崔慈險些握不住鑰匙,甚至唾棄地反省是自己的一時疏忽竟褻瀆了對方。
崔慈聽聞過喬灼的潔癖,但他沒想到會這麽嚴重。
崔慈一邊抖著手一邊訥訥開口:“教授,要不我讓千姐過來接您?”
喬灼瞟了眼車,冷漠地問:“你坐過嗎?”
崔慈聞言連忙擺手,“沒有,絕對沒有!我只是替千姐來給您送鑰匙……”青年的腦袋低垂著,再次道歉:“抱歉喬教授,我真不是故意的。”
喬灼擰眉,正打算同意崔慈的辦法時身後忽然傳來一個男聲。
秦予琛拎著打包盒一手揣兜走了過來,見狀抬手瀟灑打招呼:“嗨,喬灼!”
崔慈嚇得瞪大了雙眼,這個人是誰,竟然敢直接喊喬教授的名字?
秦予琛大長腿一邁,走過來問:“怎麽,等人來接?”
崔慈看了眼秦予琛,又看了眼面無表情的喬灼,誤以為兩人是關系不錯的好友便開口應道:“是的,都怪我耽誤了教授的行程。”
秦予琛探究的目光往崔慈手中鑰匙一掃,心底隱隱有了猜測,熱心腸地說:“我送你們吧。”
崔慈聞言看向喬灼,果然見對方皺眉,表情似乎透著不悅。
喬灼一向鮮少在外人面前展露情緒,有也只是客套禮貌的微笑,崔慈沒想到只是踩了對方的雷區,竟然能看到喬灼臉上露出如此多的厭惡神情,心底莫名灼熱。
但秦予琛這個人機敏十分,觀察力驚人,狀似不經意地忽然道:“車是剛提的。”
喬灼空無情緒的眸色一動,下頜繃緊,問:“真的?”
秦予琛拿出車鑰匙打開車庫,“如假包換。”
一路上喬灼沉默地坐在後座,崔慈倒是在秦予琛熱情的招呼下上了副駕駛。
秦予琛單手握著方向盤,露出手臂結實肌肉,有一搭沒一搭地跟崔慈閑聊。
崔慈空有野心但智商不足,幾乎沒到五分鍾便被秦予琛問了個底朝天。
身為聯邦一級警官,秦予琛手上到底還是有著兩把刷子的。
秦予琛自後視鏡向後看了一眼,對上那雙冷淡眼眸後瀟灑一笑,“這麽說來喬灼還是你們醫院裡的傑出人才。”
崔慈的語氣中透著崇拜,“是啊,我也是因為想跟喬教授學習才會拚了命地考進聯邦醫院的。”
秦予琛一挑眉,英俊的臉上盡是笑意。
喬灼忽然輕聲開口打斷兩人的‘閑聊’,意味深長地說:“秦警官還真是辛苦,這麽晚了還在工作。”
崔慈一愣,轉頭看向秦予琛問:“您是警官?”
秦予琛沒回答,只是從後視鏡裡與喬灼對視,兩個人各有心思地笑。
秦予琛說:“不比喬教授累,這麽晚了還要親自跑醫院一趟。”
男人話音剛落車子便停下來,套著白大褂的千蓉正端莊優雅地等在醫院大門處,身後摞著一眾醫生護士,各個神情緊張。
終於見到喬灼從車上下來,他們那一大群人瞬間烏泱泱地就撲了上來。
“教授!”
“喬教授您終於來了。”
“患者已經被送進手術室了……”
千蓉看到喬灼坐的不是他原先那輛車,瞬間扭頭不著痕跡地瞪了崔慈一眼。
喬灼冷漠地接過千蓉遞過來的患者最新資料,快速抬步頭也不回地走進醫院大門。
兩側的護士醫生齊齊列成兩排小跑著跟在他身後,肅靜嚴肅的場面裡透著與時間賽跑的緊張氣氛。
崔慈無奈道:“我只是握了下車鑰匙,沒想到教授就生氣了。”
千蓉皺眉接過車鑰匙,不滿道:“教授只是討厭別人不經同意就碰他的東西,以後這種事嚴格按照我說的來做。”
崔慈耷拉著腦袋應了一聲,虛心求教道:“那教授除了潔癖,還有什麽討厭的嗎?”
千蓉熟練地從包裡掏出酒精棉布將那鑰匙擦了個乾淨,才重新裝進新的防塵袋子裡,頭也不抬地說:“教授討厭別人打聽他。”
崔慈梗住,悶著聲哦了一句。
坐在車內的秦予琛聞言卻忽然覺得自己是不是正踩在了喬灼的雷區。
監聽……可比打聽嚴重多了。
秦予琛眉頭一皺,煩躁的歎了口氣,卻不曾想剛一轉頭就看到被他隨手放在後座的打包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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