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灼還沒想好該怎麽回答薑犰這話,只聽薑犰先說道:“是北漠王先招惹了朕,是你拿著葡萄逗弄朕,也是你壓著朕的後頸親了朕。”
喬灼說不出一句話,他萬萬沒想到薑犰會這樣固執純情啊!
窗外鴉聲又漸起,薑犰沉聲道:“不論如何,玉佩你拿著。”
月白衣袂翻飛,再抬眼間門已不見薑犰身影。
經過芙蓉館那晚之後,喬灼直到圍獵都沒再出門,期間門薑平和孟韜接連找了他許多回都被騰格擋了回去。
晨間門霧靄蒙蒙,窗外嫩草上落著飽滿露珠。
喬灼披著白色大氅坐在桌後垂眸看書,暗褐色的長卷發垂在他的肩頭,男人手腕上戴著鑲金鈴鐺,距離手指不遠處隨意放著一枚白玉佩。
小七敲門進來時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幕,她放低聲音開口道:“王上,圍獵即將開場,皇宮的車隊已經等在驛站外了。”
恰好系統的聲音也同時響在喬灼腦海,“昨晚戶部葛長風的貪汙罪名被核準,男主已將他壓入大牢,事業成長值加了十五點!”
喬灼撚著書頁眉眼一松,剛抬眸就望見門外站著的烏善和騰格兩人跑了進來,俊美少年郎身著暗青騎馬服,因晨間門朝露寒氣重,兩人都跟喬灼一樣在肩頭披著大氅。
喬灼抬手輕輕對小七一揮,女孩領命垂首退了出去。
女主性格堅韌,極其能吃苦,喬灼不願讓她伺候,更多時間門都將她放養,任由她成長成她自己喜歡的模樣。
並且可能是古代小世界的原因,女主年紀過小,喬灼看著她愈發有了一種在養女兒的錯覺,言語行動間門會不自覺地寵愛幾分。
可這份莫名的寵愛放在烏善和騰格眼底就成了爭寵的象征。
烏善和騰格面無表情地與小七擦肩而過,三人眼神中都隱隱帶著敵意。
等邁步進了屋,騰格立刻親昵喊道:“阿父要與我們一同出去嗎?薑國竟比我想象的繁盛許多,驛站外王公貴族們的圍獵車隊仿佛綿延千裡,氣派得很!”
烏善越過神情激動的騰格走到喬灼身旁蹲下,任由喬灼撫弄他的頭頂,詢問道:“阿父自從那日回來後都未出門,是有什麽人惹惱了您嗎?”
喬灼手下的動作一頓,眼神一凝,是被人嚇到了,嗚。
不過礙於面子,喬灼面無表情地開口:“無妨,只是初到薑國水土不服。”
烏善輕點頭,剛扶著喬灼起身,眼神便落到了放在桌面的那枚白玉佩上。
“這玉佩品質上佳,是那群王爺送給阿父的嗎?”烏善問。
騰格的目光聞言也落在了那玉佩上,剛想伸手摸一摸卻被喬灼擋住,喬灼抬手將玉佩收進衣襟內,轉移話題道:“只是個小玩意。”
騰格聞言沒心沒肺地笑,烏善的眉眼卻是一沉。
驛站外果然綿延著車隊,喬灼踩著矮凳上了馬車,小七緊跟在他身後,烏善和騰格則是同坐後一車。
浩浩蕩蕩的皇家圍獵終於開了場,秋風颯颯,無數彩色旗幟高高幡動在杆頭,迎著烈日向前。
慶賀萬壽節的皇家圍獵早在北漠入薑國之前就已經開始籌備,掀開垂掛著的簾布喬灼可以很清晰地看見遠處平原之上坐落的巨大氈房。
“駕——!”
“駕——!”
騰格和烏善不知道何時又下了車騎上駿馬奔騰,他們互相比賽著跑向遠處最大的氈房,暗青色的衣擺隨風飄蕩。
薑犰一身墨色騎裝站在凌冽風中,身旁是卑躬屈膝的太監,只聽那太監低著頭唯唯諾諾道:“陛下,外頭風大,還是先回帳中休息一會兒吧。”
“不必。”
薑犰的目光裹著寒霜深邃,沒了旒冠冕的遮掩,男人的天子霸氣盡露無遺,甚至比往常更甚,威嚴肅冷,惹得一向愛挑事的薑平都沉默起來。
直到遠處一駕馬車緩緩駛近,站在氈房外的所有人都齊齊抬頭望了過去,薑平和孟韜甚至向前迎了幾步。
騰格和烏善早下了馬拽著韁繩等在原地,不忘回頭恭敬地左手錘胸口,垂首道:“陛下。”
薑犰眼神絲毫沒落在他倆身上,隻輕一抬手示意。
那輛金色馬車停在了一處平緩地,眾人探頭探腦間門只見一青色衣擺漏了出來,下一秒,一個極其瘦弱的身影跳了出來。
女人?
薑犰目光一冷,身旁的其他人也跟著下意識嘶了一聲。
小七不知道那些人投射在自己身上的許多目光是為什麽,隻一心一意衝著馬車內伸手。
烈日下只聽金飾微撞,一隻戴著鈴鐺的手腕探了出來扶住小七手臂,衣袖火紅如朝陽,緊接著喬灼走了出來,一雙碧眸直直望過來,如冰冷的湖泊,帶著純粹寒意。
男人一身火焰騎裝,襯得身形勁瘦利落,側頭時下頜至脖頸拉扯出漂亮線條,羽睫微斂,明亮得讓人說不出話。
騰格和烏善率先跑了過去,喊道:“阿父!”
喬灼常握在手中撚轉的檀香串如今被他掛在脖頸上,金穗晃動,薑犰喉結輕滾。
喬灼望過來了,他衝著薑犰一頷首,“陛下。”
那聲音清清冷冷,聽得薑犰心中一熱,不管不顧地忽然道:“賞。”
薑平面容詫異,就連眾位朝臣都俱是一愣,只有站在薑犰身旁的大太監應聲道:“賞北漠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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