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容的心也跟著提了起來,將頭髮凌亂的腦袋埋在了戚陸霄懷裡,只露出一雙深深懷疑自己得了絕症的無措眼眸。
“晏余。”戚陸霄眉頭蹙起。
晏余主修心理和精神病學,沒想到除了積食之外,又被雇主叫來給人看這種病,他緩緩地開口,“敢問二位,一周幾次?”
戚陸霄:“……”
池容:“……”
池容將通紅的臉埋在戚陸霄懷裡。
戚陸霄耳根也滾熱起來,脖頸開始泛紅,但神情仍然強行冷淡平靜,抿了抿唇,開口問:“需要吃藥麽?”
“吃點退燒藥。”晏余喟歎地說,“不嚴重,應該一會兒就能退燒了,退燒之後就沒什麽問題,但不能……”他欲言又止,斟酌著挑了個委婉的說辭,“不能再這麽放肆。”
“……”
等晏余離開,戚陸霄抱起他去臥室,池容燒得有些犯迷糊,摟著戚陸霄的脖頸,發梢都蔫答答地垂了下來。
戚陸霄給他喂了點藥,池容就睡了過去。
半夜終於退燒。
但臉頰還是透出股病態的潮紅,眼眸也濕漉漉的,整個人地陷在柔軟的床被裡,戚陸霄屈起指節蹭了蹭他的唇瓣,垂眸看向他,嘴角沒控制住翹了下,低聲問:“還浪麽?”
池容抿住嘴,有氣無力地拍開他的手,蹭著被子委屈地將自己拱進去。
他還以為自己天賦異稟。
畢竟之前都沒事。
又在家養了三天病,就得進組。
《越界》的劇本就是以榮城為背景,所以這次還在榮城拍攝,但不需要去影視城,池容的頭一場戲在榮城大學拍。
戚陸霄開車送池容去劇組,他是製片人,也是這部電影最大的投資方,正好參加了他們的開機儀式。
然後池容得跟秦璽去拍定妝照。
戚陸霄要去一趟戚氏集團。
在起訴戚常和戚文月之前,他還有一些事情得做。
“晚上要是結束得早,我就過來找你。”戚陸霄跟他說。
池容點了點頭。
戚陸霄跟韓城上了車,摩挲到腕骨上冰涼的腕表,抬起頭時心底竟泛不起半點波瀾,並非上輩子經歷過,而是他已然不在乎。
戚氏的股東大會,戚陸霄從來沒代表自己參與過,這是頭一次。
股權轉讓需要半數以上股東的同意,戚陸霄籌謀了一年多,戚老爺子病體沉屙,子孫又都無能,他現在大權獨攬,戚氏的人心也漸漸倒戈,手頭已經湊齊了足夠的同意書。
除了他收購的股份,還有部分股東願意將股權轉讓給他。
戚陸霄很謹慎,除了相交的股東之外,對外瞞得很好,但這種事情到底瞞不了多久,戚老爺子恐怕也聽到了風聲。
會議室沉悶異常。
戚文月殺人未遂,被戚陸霄派人送回了戚家,還沒敢跟戚老爺子說自己十幾年前做過的好事,她不敢開口,頭頂又懸劍一般讓她夜不能寐,在股東大會上也臉色蒼白,坐立不安。
“文月,你怎麽回事?”戚老爺子皺起眉,嫌她不夠沉穩。
戚文月還沒來得及開口,下一刻,戚陸霄就公開了股權轉讓的消息。
戚老爺子已有預料,但盯著戚陸霄的眼神還是止不住陰沉下去。
戚文月愣了愣,大驚失色,按捺不住地猛然站了起來,“戚陸霄?!”
轉讓之後,戚陸霄就成了戚氏除戚老爺子之外,最大的股東。
“坐下。”戚老爺子低斥。
戚文月才咬住嘴唇坐了下來,她手心都被冷汗濕透了,對上戚陸霄深邃黑沉的眼眸,心臟陣陣緊縮,呼吸都凝固起來。
戚陸霄卻沒再開口。
股權的事情已經沒有任何轉圜余地,其余股東神色各異,但戚老爺子都沉著臉沒說什麽,他們就更不會多話,會議散場紛紛離開。
“陸霄,你等一等。”戚老爺子握住輪椅扶手,將戚陸霄叫住。
戚陸霄垂下眼眸,低聲道:“我也有事想跟您說。”
“文月,你先出去。”戚老爺子拍了拍戚文月的手背。
戚文月不太願意,“爸……”她大腦一片空白,就像提心吊膽了許多年,最終還是等到了這一天,戚陸霄肯定都知道了。
她不敢想戚陸霄會對戚老爺子說什麽。
“出去!”戚老爺子沉聲道。
戚文月從來沒被自己父親這麽疾言厲色地呵斥過,心底湧上委屈,轉身離開會議室。
“你果然處心積慮。”戚老爺子抬起頭,神情帶著些慍怒。
所以他才一直對戚陸霄不放心,甚至寧願讓展岑橋來繼承他的家產,都不願意交給戚陸霄,戚陸霄從始至終,都不跟他一條心。
狼子野心,難以馴服,必然會反噬他。
“我也不算處心積慮,”戚陸霄眉眼漆黑,不跟他繞圈子,將錄音筆和手中的幾份文件放到桌上,指/尖一推,遞到戚老爺子眼前,輕聲說,“比不上你的一雙兒女。”
戚老爺子怔了怔。
他沒想到戚陸霄會突然提起戚常跟戚文月。
“這跟他們有什麽關系?”戚老爺子頓時更怒,他以為戚陸霄在拿戚常他們威脅他。
戚陸霄也不廢話,將錄音筆撥開。
不到一分鍾。
戚老爺子臉色陡然慘白,蒼老枯瘦的指骨攥緊了輪椅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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