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周二周三都已經被劃掉,也就是說今天是周四。
早上五點半起床,做早餐,然後送喬滿意上學,七點十分之前換乘公交,七點半準時到教室。
然後是早讀,英語,數學,大課間補覺。中午食堂打工,然後是練習聽力,準備數學競賽。
繼續往下是下午的課程表。晚上七點商場兼職,十點半吃晚飯。晚飯被特別圈了出來,他想起來,這代表他決定犒勞自己,手指移開,果然,下方有備注,周四晚餐獎勵自己一個煎餅果子,雙蛋夾裡脊肉的。
周五中午一樣是食堂打工,在食堂吃完飯要出校園一趟,去附近出門旅行的姐姐家裡,給貓鏟屎喂食。
晚上繼續商場打工,十點吃晚餐,但這次的晚餐沒有被圈出來,也沒有備注,代表著他準備隨便吃點。
喬潤意已經很久沒有回憶過自己的高中生涯了,此刻身臨其境注視著面前的日程表,不由地心頭一哽。
仰起臉去看邵立軒,委屈地說:“我太難了。”
邵立軒眼眶濕潤了起來,騰地伸手,一把將他摟在了懷裡。
手掌輕輕摸著他的腦袋:“潤潤不哭,我攢零花錢養你。”
喬潤意:“……”
所有的委屈盡數被尷尬取代,他伸手把邵立軒推開,呐呐道:“我,開玩笑的。”
邵立軒隻好道:“我也開玩笑的。”
喬潤意繼續往前,旁邊有兩個男生勾肩搭背地走過,一男說:“阿虎你會不會永遠愛我。”
另一男說:“當然,你是我永遠的小心肝。”
喬潤意默默觀察,靜靜沉思。難道是因為他打小沒交過朋友,現在的男生友誼都這麽油膩的麽。
看來以後要習慣一下了。
他揪了一下衣角,想著怎麽緩解這會兒的尷尬。
根據剛才的觀察,他只要配合邵立軒就好了,反正對方又不會真的把零花錢給他。
“老板。”邵立軒一時沒習慣這個稱呼,下意識看他。喬潤意一笑,道:“你現在一個月多少零花錢。”
“我。”邵立軒因為他的笑而心跳加快,道:“我現在一個人在這邊住,我媽一個月給我兩萬,我爸一個月給我三萬,不過我可以跟我爸說我媽一個月給我五萬,這樣他為了表示自己比我媽強就會再給我加兩萬。”
喬潤意被一個又一個‘萬’字砸的暈眩,道:“你媽跟你爸,不互通消息嗎?”
“為了表示親近,他倆從來不談錢,因為我爸覺得談錢傷感情。”
“……”
“潤潤,你怎麽了。”
“啊。我是有點卡住。”
“什麽?”
“就是你說的話好像聽上去很有道理但仔細一想好像有點奇奇怪怪再仔細一想又很有道理……這樣。”
兩人一邊走,一邊思考,邵立軒很快想通:“你是想說談錢傷感情很有道理,但是夫妻兩個決口不談經濟不像一個家庭對吧。”
“差不多。”
“其實是因為我家太有錢了,談起來會比較累。”邵立軒試圖讓他理解這種家庭模式:“你想想看,如果讓你每天數錢每天數錢,數的腦子都裝不下手指都抽筋,你是不是也會很煩。”
喬潤意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
雖然還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麽,但邵立軒還是識趣地閉了嘴。
喬潤意開始朝宿舍的方向走,邵立軒安靜地陪在他身邊,開始上樓的時候才重新找到話題:“如果是潤潤的話,應該會把持家中經濟大權吧?”
“嗯。”喬潤意道:“反正我賺的肯定數的完,我還挺喜歡數錢的。”
邵立軒DNA動了,暗示:“我喜歡把錢都上交。”
喬潤意皺眉,覺得兩人有點三觀不合,但邵立軒連高三轉學追真愛的事情都做的出來,會想要把錢都交給老婆也挺正常了。
他尊重並祝福:“挺好。”
邵立軒以為他沒懂:“我覺得男人就應該疼老婆,就應該把錢都給老婆管。”
喬潤意開始有點不爽,道:“反正我不給。”
邵立軒眼巴巴地:“想想這輩子要是每天都能看到喜歡的人數我的錢,死也瞑目了。”
喬潤意逐漸感覺自己的三觀受到了挑釁,並打心眼裡開始嫌棄這位戀愛腦,他道:“我的錢我自己數著才香。”
“你說的對。”邵立軒道:“我是覺得自己數錢沒什麽意思,要是能有一個人讓我上交……”
“你愛上交就上交。”喬潤意有點起火:“沒必要跟我一直重複,反正我是不會上交的,我就是要自己管錢,誰也不許動我的錢。”
氛圍驟變,邵立軒迅速反思自己哪句話又惹到了他,並僵硬地表示:“我剛才的意思是,我們兩個真是太契合了。”
喬潤意覺得他邏輯有問題。他倆一個自私勢利眼一個癡情大冤種,明顯三觀不合,談個鬼的契合。
但喬潤意時刻記得面前的人是自己老板,他放平聲線:“這個問題我們不要談了,我尊重你的意願,請你也不要非說服我接受你的理論,好嗎。”
邵立軒這才明白究竟哪裡出了差錯,他試圖解釋:“我不是讓你接受我的理論,我的意思是我正好喜歡上交……”
“睡了,午安。”話不投機半句多,喬潤意直接把宿舍門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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