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淼更迷糊了:“他走了客人關我什麽事?”
“這邊離包子攤更近,買過去還熱乎乎的,而且最近昌順茶樓新出了很多下火茶,客人都願意到這來。”這也是瘦猴打聽出來的,別人讓他做事,他總得知道為什麽吧。
……好吧,這個黑鍋他是背定了。不過瞧瞧人家昌順茶樓的老板,多會做生意,多會因地製宜啊,就算沒有他的煎包子,想必不出兩年,鼎豐茶樓的客就該讓他搶光了。
江淼起身拍了拍手,不顧瘦猴的求饒往外走去,他對等在外頭的裴澈說道:“剛剛你聽見了吧?像這種情況,那大掌櫃能挨罰嗎?”
“辦案既要有人證,也要有物證,如果這幾人拿不出確實的證據,那大掌櫃也可以反說他們是誣告。”裴澈道。
“裡頭那幾個呢?”
“待會我派人將他們押至官府,先看能不能咬出那大掌櫃,若不能的話,這幾人於眾目睽睽之下尋釁滋事,應當會判去城外服役一月,一般來說,都是些疏通河道或拖淤之事。”裴澈道。
江淼一聽,樂了,眼下天還冷,疏通河道清理底部的淤泥可不是件輕松事,這些人吃了苦頭回來,能讓那大掌櫃好過嗎?
裴澈看著他樂呵的模樣,也忍不住笑了。他看了看天色,對江淼說道:“時間也不早了,咱們找家酒樓吃飯如何?”
“成,你今天幫了我的忙,我請你吃一頓好的。”江淼大方地開口,要是讓他自己來,說不定只能吃了這個啞巴虧。
裴澈不置可否,心裡卻沒想讓他付帳。
江淼帶著裴澈來到一家酒樓,特意要了個包間,免得其他人像剛進門那會一樣直盯著裴澈看。
“你要吃什麽?”江淼看著包間裡頭掛的菜牌,詢問道。
裴澈發現江淼的視線總在幾塊牌子上遊移,便道:“我初次來,不知道什麽好吃,你來點吧。”
“王掌櫃之前給我介紹過,說他們這裡的剔縷雞和鹹水桂花鴨很不錯。”江淼道,之前王掌櫃和他說時,他就有些想嘗嘗了,可是這古代的酒樓不比現代的小飯館,進來一次得花不老少,他就沒來。今天請客就不一樣了,得大方些。
“便要它們吧。”
“行!”江淼輕快地應了一聲,然後轉向另一邊的小二,“小二哥,給我們上剔縷雞和鹹水桂花鴨,再來個鍋燒白菜,翡翠白玉湯。對了,再溫壺好酒來。”
小二記下菜名,推門出去了。江淼見裴澈盯著自己,以為他嫌自己點少了,就說:“不是我小氣啊,咱們兩個人三菜一湯足夠了,吃不下浪費多可惜。”
裴澈心裡本沒這個概念,國公府主子的膳食都是按製來的,每頓都有六到八個菜,他倒從來沒關心過剩下的菜會去哪兒。
思及江淼的家境,裴澈點點頭,道:“這些足矣。”
不一會兒,菜就上齊了。江淼讓裴澈先嘗,等他動了筷子後,便迫不及待夾了快桂花鴨往嘴裡送。
唔,醃鹹了。江淼快樂的眉眼瞬間暗淡了些許,果然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怎麽了?”裴澈溫聲問道。
“這鴨子醃鹹了點,把其他味道都蓋住了,而且這鴨子也肥了點,做這菜不太適合。”江淼現代時吃過一位金陵老師傅製作的,那味道比這家酒樓正宗多了。
“那你嘗嘗這一道,味道尚可。”裴澈指了指剔縷雞。
江淼夾了一點,發現味道確實還行:“就是這刀工差了點。”剔縷雞就是將雞去了骨頭切成細絲烹製而成,這盤子裡的簡直快成條了。
他將剩下的兩道都嘗了嘗,最後發現,竟然只有湯喝上去能讓人滿意。
裴澈看他一邊吃一邊點評,不由笑道:“我還以為你只會做包子,沒想到你對其他菜色也有涉獵。”而且他說得頭頭是道,分明就是吃過更好的一般,這倒是奇怪了。
“那當然,一個好廚子怎麽能只會做個包子?我會的可多了!”江淼道,只是他沒本錢開飯館,也不想去酒樓當廚子,對比之下,還是做包子當小老板來得自在。
“不知阿淼師從何人?”裴澈不動聲色地問道。
江淼一愣,忽然想到了自己的情況,立刻打著哈哈道:“我從小嘴饞,跟著村裡顛杓的大師傅學了點皮毛,後來又在城裡的酒樓學了點,其實會的也不多,都是吹牛的。”
“阿淼不必緊張,我無意打探。”裴澈給他斟了杯酒賠罪,“只是我弟弟沐兒很喜歡你做的包子,若你會做其他,我也可以給他買點帶回去。”
江淼松了口氣,想起上次見到的那孩子:“買什麽啊,下次你直接帶他過來吃不就行了。對了,你弟弟在哪家書院念書,下次找個他和小石頭都休息的日子,我給他們做點不一樣的嘗嘗。”
裴澈聞言,低聲歎了口氣:“沐兒他,有些離魂之症,至今還未讀書習字。”這事本不該對外人說,只是他與江淼現在緊密相連,若家裡的情況他都不清楚,又怎能讓外人相信他二人的關系呢?
“離魂之症?”江淼默念了一遍,怎麽聽上去神叨叨的,“大夫是這麽說的嗎?”
“他幼時聰明伶俐,後來遭逢大難,受了驚嚇,便再不開口,聽見別人說話也沒有反應,隻將自己困於思緒之中,整天不出房門一步,甚至有時候還會藏於櫃中。我遍訪名醫,都治不好他,後來有一道人,說曾經見過這樣的病,將之稱為離魂之症。”裴澈以前沒和別人說起過,現在有個人坐在他對面認真聽,竟讓他不由自主地都說出來了。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