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估計皇上會派人盯著我們的一舉一動,所以我會經常過來找你,帶你去一些人多的場合。”裴澈道,估計用不了一天,皇上給他和江淼賜婚的事就會傳遍整個梁京城,到時候肯定會有許多應酬,他們需要先應付一下,之後再慢慢圖謀。
江淼哀怨地歎了口氣,為昨天一時心血來潮的想法感到後悔:“看來人還是得腳踏實地賺錢,走這些歪門邪道的法子根本行不通。”報應這不就來了。
裴澈笑了:“你我現在已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後悔也來不及了。你還是坐下,聽我說說國公府的情況。”
江淼無奈地往凳子一坐,撐著下巴道:“裴公子,你說吧。”
“先等等,”裴澈道,“首先這稱呼要先換換,如此太過生疏,恐讓人生疑。”
“也是,那叫你什麽好呢?”江淼想了想,皺著眉頭道,“不會讓我叫你夫君吧?”
咦!他說完,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咱們尚未成婚,現在叫夫君為時尚早。”裴澈又笑了,他覺得江淼這人實在有趣極了。
“那叫什麽啊?對了,你的朋友們是怎麽叫你的?”江淼懶得想,決定抄作業。
“他們都喚我阿澈。”想到之後還要和那幾個好友解釋,裴澈忍不住有些心累,不過其他人都還好,就是韓秦比較難對付些。
“阿澈?”江淼試探著喊了一聲,發現還行,便清了清嗓子,正兒八經地又喊了一聲。
“阿澈,那你叫我什麽呢?”江淼問道,他以前是叫江小哥和江淼的,這兩個聽上去也不怎合適。
“你的家人是如何喚你的?”裴澈有樣學樣。
江淼歪著頭想了想,以前爺奶高興時喊他乖孫,不高興時喊他臭小子,發怒時喊他江淼,這裡二叔喊他大侄兒,村裡人喊他三水小子,好像都沒啥參考性。
“你自己想一個。”江淼看向他。
裴澈沉思了一會,試探著開口:“阿淼?淼兒?淼淼?”
江淼從前沒被人這麽叫過,忍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叫阿淼吧,這個聽上去最正常!”他沒想到,有朝一日會覺得自己的名字聽上去很別扭。
裴澈嘴角上揚:“行,那阿淼,你聽我說,忠國公府……”
江淼聽著他介紹,心裡忍不住生出些同病相憐之感,原來眼前這位,竟然也是年少時雙親就去世了,一個人撫養弟弟長大的。雖然他家庭條件更好,但內心的孤獨與悲痛,應該是與他一樣的吧。
裴澈介紹完,江淼便如法炮製,將自己的家庭情況告訴了他。裴澈心裡有些佩服江淼,小小年紀就能獨自撐起一個家,真的很了不起。
兩人相親一樣面對面坐著交換了信息,彼此之間都有了新的認識,原本陌生的兩扇心門,也向對方敞開了一條微小的縫隙。
……
“你到底要帶我去哪?”江淼坐在馬車上,看向另一邊的裴澈,兩人坐著聊了會天,這家夥突然說要帶他出去,可坐了好一會,也不告訴他到底去哪。
“到了便知。”裴澈賣了個關子。
江淼見他不說,便把注意力放在了馬車上。這輛馬車是裴澈出門時經常坐的,和他之前搭過的那輛馬車並不相同。
馬車裡每一處都設計的剛剛好,器物都在方寸之間的暗格中,只需伸手便能拿取。
“阿澈,你這馬車多少錢一輛啊?”愛車是男人的天性,在現代時,江淼只需要看一眼車標,便能說出個大概。只可惜,他日常使用的只是一輛小電驢。早知道要穿越,就應該買輛車來過過癮,也不知道他那些存款,是不是都便宜銀行了。
裴澈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琴棋書畫無一不精,卻被江淼這隨口一問難住了。他搖頭道:“這我卻不知了,你為何要問這個?”
“我最開始的夢想就是買一輛屬於自己的馬車,不過相對於車來說,馬才是更貴的吧?”
這個裴澈倒是知道:“寶馬良駒一向可遇不可求,若是品相好的,往往能價值千金,便是次一等的,也要不少銀子。”
江淼指了指外頭:“那這種拉車的馬呢?”
裴澈皺著眉頭想了想:“這種是最普通的駑馬,應只要五六十兩銀子吧?”
江淼扒拉出自己的小金庫算了算,發現他賺了這麽久的錢,大概只能買小半拉這種普通的駑馬,不由有些泄氣,貧富差距太大了。
裴澈不知他為何突然面露沮喪,便安慰道:“若你喜歡馬,我可以送你一匹,雖不是汗血寶馬,品相卻也不俗。”
“不用了,”江淼連忙搖頭,“我以後買頭驢子或牛拉車就行了,馬這東西還得時不時拉出去放放,我可沒那麽多功夫。”別搞回來地方小給人家寶馬弄抑鬱了。
裴澈剛想說自有馬夫去放,隨即想到江淼的條件,便又默默地在預計的報酬裡給他添了一座別院和幾個仆從。
兩人又聊了幾句,忽然馬車在一處鋪子前停了下來。裴澈掀開門簾下了馬車,準備拉江淼一把,江淼卻手一撐,自己跳了下去。
“綢緞莊?你帶我上這來幹什麽?”江淼探頭瞧了瞧,發現裡頭堆滿了各式各樣的布匹。
“自是量體裁衣。”
江淼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挑了挑眉:“怎麽,嫌棄我啊?”
“那倒不是,只是往後我們要去的地方,不乏先敬羅衣後敬人的,既能規避一些口舌,又何必要任他們說嘴。”裴澈道,他自己穿衣,潔淨整齊即可,只是府上針線房的繡娘,卻會做到盡善盡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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