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包子用的麵粉去了六斤左右,按他前兩天打聽出的市價來看,好一點的麵粉七文一斤,次一點的五文。原主買的是次等的,那就花了三十文。
餡料裡頭,蘿卜倒是不貴,一籃子只花了七文錢,一文錢能買一斤多。蝦皮貴點,那些花了他二十文,沒全放,一次差不多十文左右。
十三香一次大概倒了十文錢的量,其他的油鹽蔥薑合起來,大概一次要四文錢,旁的花費還不算,光這個就去了六十一文。也就是說,成本就去了三分之一,人工他還沒算錢,不然賺的更少。
不過今天他也只是試試水,明日多賣一些,賺的就能更多些。想通之後,江淼將壇子抱出來,數了一百文存下去,其他的放在外頭花用。
昨天蒸了包子後,麵粉不多了,得去買點。柴火也只剩下幾塊,得讓人挑兩擔過來。還有包子餡,他昨天隻做了蘿卜蝦皮餡的,今天得去看看,能不能買到別的餡,豐富一下口味。
江淼在心裡打著腹稿,把想買的東西都合計清楚後,他提著籃子出了門。鎖門時,江淼突然感覺有些不對勁,可也說不上來是什麽地方,等他走到側門才意識到,他魚呢?他那麽大一條魚呢?!
他匆匆回到屋簷底下,看著懸在半空的繩子底下,隻孤零零掛了一張魚嘴在上頭。
被偷了?可幹嘛不把繩子一起拿走,要硬扯下來呢?
忽然間,江淼想到了院子裡的那隻肥肥的貓,說不定那家夥才是小偷。果然,他走到棗樹下一看,底下多了一副魚骨架和撕扯下來的碎肉。
江淼哭笑不得地四處尋找,終於在東牆的屋頂上,發現了這隻小偷貓。它慵懶地躺在那裡,時不時舔一舔自己的爪子,注意到江淼的視線後,又柔柔地叫了一聲“喵”,似是在和他打招呼,絲毫沒有身為小偷被苦主發現的自覺性。
白大娘坐在正房的屋簷下擇菜,看見這一幕便問他:“江小哥,這貓怎麽了?”
江淼道:“這貓偷吃了我的魚,不過也怪我自己,晚上把魚掛在外頭,能不惹貓嗎?”
白大娘笑了,指著貓說:“這壞東西往常也沒那麽貪吃,大概是最近懷了肚子,老是吃不夠,這才打起魚的主意。它是隔壁李家的貓,喚作大花。因它捕鼠厲害,所以附近幾家都不趕它,它就總來串門。”
江淼煥然大悟,怪不得呢,要不是經常看不見它,他也不會忽略這隻貓,直接就把魚掛外頭了。
“待會我去和李大娘說一聲,讓她賠一條魚給你。”白大娘決定為他討個公道。
江淼連忙擺手,“不用不用,這也是我自己的過失,怎好怪到別人頭上去?”
說完,他朝著牆上的貓叫道:“大花,你吃了我家的魚,可要順手將我屋裡的老鼠捕了。”自從見了老鼠,他這幾天夜裡都沒睡踏實過。
幼稚的舉動樂得白大娘直不起腰,江淼也不在意,打了聲招呼就出門去了。
他先往西城門那邊走,這裡打柴賣的特別多,有一捆一捆的茅草,也有一擔一擔的木柴。
江淼挑了個臉黑紅黑紅,看起來最厚道的大哥與他搭話:“大哥,不知你這木柴怎麽賣?”
那大哥有些局促,搓了搓手,道:“這木柴曬得比別人更乾,也更經燒些,得要二十二文一擔。”
江淼彎下腰,抽了兩根出來看,確實如他所說,曬得乾乾的。而且他這一擔比旁人高出一些,多兩文錢也沒關系。
“這一擔我要了,麻煩大哥幫我挑到益豐街甜水巷拐角,那裡有一條小路往裡走,然後等我片刻,行嗎?”江淼與他不熟悉,自然不能先付錢,若往後打多了交道,倒是可以這樣做。
那漢子見他沒還價,心裡一喜,直道沒關系,然後挑著擔子就往那邊走。
江淼也加快了腳步去買其他東西,先是去早市轉了轉,買了些蘿卜,然後又去王掌櫃的鋪子買了十斤麵粉。
等他回到家時,那漢子已經在側門外坐了一會了。
“勞煩大哥久等,小弟這就給你結帳。”江淼打開門,等他將柴火擔進來卸在院子裡,便數了二十二個銅板遞過去。
“不妨事。”那漢子接過銅板數了數,小心地揣進懷裡,挑起了空擔子準備離開。
江淼連忙招呼他一聲:“這位大哥,您先稍等。”
那漢子有些疑惑地停住腳步回頭看他。
“我是做小生意的,平時柴火用得多,這一擔估計用不了幾天就燒完了。”江淼解釋道,他可不願意隔三差五就跑去西城門買柴火,“您看能不能,每隔……六天,您就給我送一擔過來?”
江淼迅速估算出這些柴火能使用的天數,提出了長期交易的建議。
那漢子臉上顯出一抹喜色,連忙答應下來。他一貫嘴笨,往常一擔柴火總要在那站個半天才能賣出去,有時候還會被人挑挑揀揀的壓價,沒想到今天走這一遭,竟能攬到一宗長期生意。
江淼和他敲定了交易意向,愉快地目送他離開後,便著手把堆在院子裡的柴火往裡搬。失策了,剛剛應該直接讓那位胡大哥幫他挑進去的。
“江小哥,買了柴火啊?”這會,劉大娘剛好搬了條板凳出來坐在外頭補衣裳,見江淼忙著把柴火搬進屋,便問了一句。
“是啊,蒸包子費柴,得多買一些放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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