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定他認為此事十分隱蔽,旁人決計是不可能知道的。”裴澈聽他分析,心裡也有些動搖,可是除了皇上之外,還有誰會想要害他的父親呢?
江淼撐著下巴,眼睛轉了幾圈,說道:“也有這種可能,他的動機是成立的。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回去調查一下這塊腰牌和這把配劍的主人是誰。只可惜腰牌被鏽腐蝕了,要不然的話,真相早就查出來了。”
“腰牌是宮中統一配發,宮中每換一批人,腰牌都要收回保存,再重製一批發放下去,為的就是怕有人拿著作廢的腰牌肆意進出宮廷。”裴澈說道,他拿起這塊腰牌仔細端詳,“若是交還時有遺失,宮中必會記錄下來,到時候只要想辦法查看一下,就知道此人到底是分到哪一宮的侍衛了。”
“那這把劍呢?也是發的嗎?”江淼的視線移向另一邊的配劍,這把劍看起來平平無奇,似乎隨處可見。
“此劍就是尋常之物,宮裡發放的配劍亦有標識,包括劍身的鑄造都與其他劍支不同,若是用宮中之劍殺人滅口,很輕易就能查出來。他們要作惡,定是特意買了新的,好掩人耳目。”
江淼有些遺憾,這具屍體發現的太晚了些,不然憑著這劍找到打造之人,肯定也能問出些情況。
他轉頭看了看四周,眼帶疑惑,似乎在尋找什麽。
裴澈見了,略一思索,便知他在找什麽。
“你可是在尋那具屍骨?”
江淼眉眼彎彎:“知我莫若你啊,我就是找那個呢。放哪兒去了?”
裴澈臉上浮起微微笑意:“你不怕?”
“開玩笑,我堂堂男子漢,哪能怕一副屍骨?我可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
裴澈聽他又在說自己聽不懂的話,隻默默將這個詞記在心靈小本本上,隻待以後再問。當下他隻解釋那具屍骨的去向。
“你是說,你已經讓人把他運到梁京去給仵作驗骨了?”
“嗯,雖然查不出此人身份,但體長、年歲和大致的特征應是能看出些的。”裴澈說道,這具屍骨是重要的證物,他必是要找妥帖的人保管的。
“嗯,希望那位仵作本事大些,這樣回京之後就有線索了。”江淼說完,打了個哈欠,看來剛剛那杯冷茶對他來說並沒多大的作用。
裴澈又笑了,溫柔地說:“去休息吧,我再坐一會。”
江淼翻了個白眼,拉住他的手起身向床邊走去,嘴裡念著:“坐什麽坐啊,你又不是鐵打的。快躺下,就算睡不著也把眼睛閉上想。”
面對如此“強橫”之舉,裴澈隻得搖旗投降,乖乖地脫了外衫躺下。
江淼將他一隻手往懷裡拽,抱好之後,沒幾息便睡著了。裴澈轉過頭看著他的睡顏,感受著身邊傳來的融融暖意,隻覺得眼皮一重,也睡了過去。
……
“爺,那邊傳來消息,說是已經驗出來了。”
裴澈他們剛剛趕回梁京,便有手下拿著一張紙來報。
裴澈接過紙張一看,發現上面寫著:男,死亡時約二十五六歲上下,身長五尺三寸,右腳掌處多一趾,部分骨骼斷裂,應是從高處滾落導致。
“五尺三寸?”江淼也伸著頭站在旁邊看,他按照現代的尺寸換算了一下,發現這人大概一米七六左右,和他差不多高。
“有個這個,我們只需要去找,當初那腰牌發放給了哪些人,再找到這些人就能知道這個人到底是誰了。”江淼很是高興。
裴澈卻沒這麽樂觀,因為腰牌的記錄在宮中,是大內統領負責看管的,尋常官員是不可能看到這東西的。
除此之外,他還得問一下祖母的意見。
裴祖母見他們平平安安回到家,自然是很開心的。待聽裴澈講完此次調查之行得到的結果後,她深深地歎了口氣。
“是祖母糊塗啊,當年我若是能堅強一些,早派人去調查,你父親和母親,就不會枉死這麽多年了。如今你既然已經查到了這一步,便繼續往下查,無論造成什麽後果,祖母一力承擔。”
“祖母,放心吧,我一定會查明真相,以告慰父親和母親的在天之靈。”
裴祖母欣慰地點點頭,她道:“此事應也讓你外祖知曉一二,當年之事,他也痛苦萬分。”
“是,澈兒不敢隱瞞,必會將此事原原本本告訴外祖父與幾位舅父。”
裴祖母看看裴澈,又看了看江淼,說道:“澈兒,你和……阿淼也去休息吧,一路舟車勞頓,定是累了。”
“那我們就下去了。”
裴澈朝老太太行了禮,便牽著魂遊在外的江淼走了。
直到出了老太太的院子,江淼才反應過來:“你剛剛聽沒聽見老太太喊我啥?聽得我一哆嗦。”他抖了抖,覺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自他和裴澈成親以來,老太太幾乎都沒怎麽正眼看過他,平常就算要叫,也是澈兒媳婦的亂叫一通,今天居然轉性了。
裴澈隱忍笑意,故意說道:“怎可在背後妄議長輩?”
“我哪是議論她,我就是不習慣,你說好端端的怎麽態度就變了,下回不會讓我陪著她逛園子什麽的吧?”江淼苦惱地撓撓腦袋,對他不好吧他不高興,對他好了吧又怕太親近,就像之前一樣不冷不熱最好了。
裴澈忍不住笑了:“放心吧,祖母就是一時興起,大概是覺得你跟著我忙前忙後,心裡過意不去。下次你見她,她定又是原來那副樣子了。”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