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從四皇子府出手的銀票總做不得假吧?只要去銀莊一對,便知道這錢是給了誰!”裴澈步步緊逼。
“呵,本王府裡人多,每年進出帳目無數,旁人偷了銀票去做其他的事,與本王有何相乾?”安王毫不畏懼。
“安王殿下,當年活著的人可不止那個和尚,如果一個人的口供不足為信,那麽兩個人的呢?特別是,那個人還知道府上不少私隱。”裴澈說話時底氣十足,要不是江淼記得那具骨頭還擺在他們家的話,他都要以為那左順活過來了。
“不可能!那左順已經死了。”安王脫口而出,明明屬下稟報,說左順已被一劍穿心而死,屍體也被他親手掩埋了,哪裡還能活?
裴澈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安王殿下,我全程可都沒提過,那個人的名字叫左順。更沒說過,他當年也中了一劍的事。您這,不是不打自招嗎?”
第213章 追查到底
大殿之內, 靜得沒有一點聲音。
大家都看著安王,看著他的臉忽紅忽白地變色,看著他的眼神慢慢由羞憤轉為凶狠。
“本王知道左順又如何?你剛剛也說了,程開化娶了吳家庶女, 也算得上是本王親眷, 那麽他繼妻的內侄是誰, 本王當然也清楚。至於左順已經死了,是本王猜的,這麽多年過去,他如果還活著, 為什麽不回家?”安王硬著頭皮強詞奪理,說到後面他自己都被說服了, 態度也回歸自然。只要他不認, 誰也不能將這罪名硬扣在他頭上。
江淼也想伸手給安王鼓掌了, 隨機應變的能力多強啊。
“那安王殿下是同意, 與左順對峙一事了?另外, 您真的確定,當年回府裡稟報的下屬說的話是真的?”裴澈問道。
安王被他這麽一說, 也忍不住心生疑問, 當年屬下回稟,說左順已被他親手除掉後掩埋了, 可當他問起左順身上的令牌時,那人卻推說令牌不慎掉落山崖,尋不到了。
當初因為朝堂局勢變化,他也沒過多追究此事, 而後左順也一直沒有回來, 他便將此事拋之腦後了。
難不成, 那左順真的沒死?可這麽多年來,他去哪兒了呢?
“休得胡言亂語,什麽回府稟報的下屬?至於那左順,他死沒死與本王有何相乾,本王自然也無需和他對峙什麽。身為大內侍衛,莫名失蹤這麽多年拒不回京,其中必有陰謀,應該將其交由刑部按瀆職查辦才是!”安王義正辭嚴地說道。
“嘖嘖嘖,”裴澈搖著頭,感慨道,“真可憐啊。他當年舍身為安王殿下您辦事,誰知一朝出了差錯,您就要殺他。現在得知他還活著,您又要把他送入大牢。若王爺其他手下聽說了此事,不知道會不會有兔死狐悲之感呢?特別是那程開化的繼妻,她丈夫盡心竭力為王爺您辦事,得來的卻是這樣的結果,不會生二心嗎?”
安王一僵,臉色變得有些不自然。片刻之後,他冷哼一聲,“呵,本王行事光明磊落,又有何懼?倒是你,還有什麽手段一並使出來吧。”
裴澈道:“既然王爺覺得那和尚與左順說的話都不足取信於天下人,那麽恐怕只有將程開化找出來,三人一並對峙,才能將此事弄明白了。畢竟他曾為朝廷三品大員,並且他又為王爺辦事多年,手中一定掌握著不少的證據吧?只要拿出來一兩件,相信到時候自有公斷。”
“你要找他,與本王有什麽關系?有什麽醃臢手段盡管使出來便是!”安王怨毒地看了裴澈一眼,轉身說道,“皇兄,如果沒有別的事情的話,臣弟就先告辭了。”
說完,他也不等梁平帝應允,一甩手便走了出去,竟是不再偽裝那副唯唯諾諾,畢恭畢敬的模樣了。
眾人都聽得真切,剛剛他口氣雖硬,卻莫名透著些色厲內荏之意,想來他還真有把柄落在了程開化之手。
裴澈腦子一轉,不知聯想到了什麽,立刻轉身行禮,衝梁平帝說道:“還請聖上派人盯住安王府的一舉一動,另外還需盡快控制住身在潮陽的程開化,臣覺得此事有些蹊蹺。”
梁平帝有些不解:“你是怕安王會派殺手去潮陽殺人滅口?”
“不止如此,不知皇上還記不記得,滄州的鐵礦案。”
“朕當然記得,但那案子的主使皆已落網,早於今年之前便問斬了。你突然提起此案,是何用意?”
裴澈猶豫了一下,說道:“皇上,那起案子,只能說破了一半。賣家是找到了,可買家呢?”
梁平帝一驚:“你的意思是?”
“那柳家采礦已有七八年之久,即便他們不敢大動乾戈,所采礦石積累起來也應是極為龐大的數字。那麽多的礦石冶煉出來的鐵器也應不在少數,這麽多的鐵器,在大梁境內,除了朝廷軍隊有實力吞下這麽多的鐵器之外,還有誰會購買如此多的呢?”
裴澈也是後來才想到的,他當時讓人打聽了一下,據說刑部有人找到了那位徐管事的帳本,也跟著帳本找到了購買數額較大的幾位買主,可這些人買的加在一起,也與那個龐大的數字對不上號。
他最初也想過,那些鐵器是不是被徐管事等人運到關外,賣給了那些蠻夷。可是當他當聽到幾處關隘的守將後,這個念頭就不存在了。這幾位都是常年征戰,與蠻夷結下血海深仇的人物,他們又怎麽會眼睜睜地看著大批武器流入蠻夷之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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