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他又托人打聽了一下這支商隊的行商路線,發現他們都是在南邊那一帶活動的。其中就有幾處經常活動的地點與潮陽離得很近。
聽裴澈這麽一分析,梁平帝的臉色也變得凝重了。兵者,國之重器也。若是數量如此龐大的兵器落入一支心懷不軌的人馬手中,那就糟糕了。
“你為何會將此事與安王聯系在一起?”梁平帝用探究地眼神看著裴澈,他今天受到的刺激都來源於裴澈,每一件事都讓他震驚不已。
“臣也是猜測。每次提起程開化之時,安王殿下的反應都很不自然,甚至還故作生疏的模樣。要知道他與程開化的關系並不是個秘密,若兩人都坦蕩蕩,又何必多此一舉?而且最後說到要將程開化找來時,他的反應更是激烈,甚至連禮節都忘了。如果僅僅只是當年那件事的話,應該不至於此。如果程開化掌握的是其他證據,那麽他離開梁京之後,恐怕就是喪命之時了。畢竟,只有死人才會保守秘密。可見,安王還有用得著他的地方。”
“再根據那大通商行活動的范圍來推算,這批鐵器落在潮陽的可能性最大。其他地方大多道路通暢,來往之人繁多,如果是在那些地方交易鐵器,未免引人注目。可潮陽多山,歷來都是山賊土匪橫行之地,來往客商很少,若在此交易,旁人很難發覺。”
“皇上派人去潮陽,就算查出此事與安王殿下無關,也可順便追查那批鐵器的下落,防患於未然。”
梁平帝久久不見動靜,表情高深莫測,也不知道心裡在想什麽。過了一會之後,他道:“你們兩人先回去吧。今日之事,一個字也別外傳。”
“是!”裴澈拉過有些發懵的江淼,行了禮後離開了皇宮。
直到上了回程的馬車,江淼才醒過神來:“你剛剛的意思是,安王可能想造反?”
“我也不確定此事到底與他有沒有關系,只是今日提到程開化時,安王的反應實在不對勁。他好像在擔心懼怕著什麽,到底是什麽樣的事情,才會把一個圈在梁京的閑散王爺與一個幾年之前被革職查辦,發配返鄉的官員聯系在一起呢?就算不是鐵器的事,安王與那程開化也必定還有聯系。”裴澈說道。
江淼歎了口氣:“你就不怕到時候什麽都沒查到,皇上會怪罪你?”
裴澈道:“我只是把自己的推測說出來,並讓皇上注意安王府和程開化的動靜,除此之外,我沒做任何事。到底應該怎麽做,都由皇上一人做主,我何罪之有呢?”
“如果皇上不管這件事呢?”江淼又問。
“不可能。”裴澈一口否決,“事關江山社稷,皇上又怎麽會置之不理呢?那麽多鐵器流落在外,分散的倒還好,可如果落入一人之手,又不追查到底,恐怕江山不穩。也不知道負責追查這些鐵器下落的人,到底是因何種原因,才將此事隱瞞不報的。”
江淼再次歎氣,沒想到一個原本看似簡單的案子,竟然會牽連進這種事。
之後的幾天,他們不見梁平帝有任何動靜,派去安王府監視的人,也說裡面沒有任何異動。就在二人以為,梁平帝另有考慮的時候,馮老爺子派人傳了一封信給他們,說是梁平帝幾天前暗中派了大內統領關連雲攜一隊人馬去潮陽辦事,他覺得此事應與程開化有關,詢問二人是否已將此事稟明了皇上。
裴澈答應了梁平帝那日之事不得外傳一字,於是便隱晦地告訴老爺子,這事比他想的要複雜一點,現在還不是說的時候,再過一些日子,應該就能水落石出了。
馮老爺子心裡奇怪,但卻十分信賴裴澈。既然裴澈讓他等幾天,那他就再等幾日好了。
第214章 完結
再說安王府, 之所以裴澈的人沒有發現任何異動,是因為他們暗處的人從不在明面上出入王府。先帝尚在時,安王府下便有密道。
這條密道通往與安王府相鄰的另一條街,那條街上有個院子, 是某富商用來金屋藏嬌之處。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這院子中因為死了位姨娘鬧鬼而被封起來的偏院, 竟會成為別人出入的秘密通道。
那日安王回府後的第一件事,便是修書一封,讓人快馬加鞭趕往潮陽,將信送到程開化的手中, 讓他將事情處理妥當。
這幾天,安王是寢食難安, 無論做什麽事情都提不起精神, 脾氣也變得很差, 動不動就發怒。王府裡的人戰戰兢兢, 做事時都提心吊膽, 生怕一個不對觸怒王爺。
他的擔心是有道理的。
因為梁平帝的人馬趕路時,每到一個驛站, 便會更換一次馬匹, 一日行進的速度比之不敢聲張的安王人馬來說,要快得多。
他們快到達潮陽時, 為了不打草驚蛇,就棄了馬匹,翻山越嶺來到潮陽城內進行調查。這一調查,還真就查出些端倪來了。
之前明明是被聖上遣返回鄉的程開化, 在城內的影響力十分巨大, 甚至連官府都要讓他三分。因為潮陽城外那些山裡的十八寨“英雄好漢”都十分推崇程開化的為人。只要有人對他不利, 過一段時間必定會死於非命。
關連雲也帶著人去探查了這些土匪的底細,他們發現這些人使用的武器十分精良不輸軍營不說,就連操練的方法都有些像軍營裡出來的人教的。言行舉止間,都不像是一群散兵遊勇,更像是經過專門培養的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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