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淼回過神來,搖頭道:“沒啥。對了,剛剛進來時看你有點不開心,怎麽回事啊?”他巧妙地轉移了話題,裴澈這人愛較真,要是他聽自己說他吃相變了,一下午都準得琢磨這事。
裴澈不疑有他,回答道:“這夏河縣令也太無能了,什麽雞毛蒜皮的小事都要記錄在案宗之上遞上來讓我過目。”
江淼撓撓頭:“這不是顯得他勤奮嗎?要是一個月就遞兩三本上來,你還以為他沒用心做呢。”現代無論做什麽工作都得講究留痕跡,裴澈應該慶幸這裡沒有各種群聊,不然各種雞毛蒜皮的事更多。
原來如此,裴澈明白了。他處於上位,自然不清楚底下面人的想法。他道:“看來我得和下面的人說清楚了。讓他們別這般小心翼翼,該遞上來的遞上來,不該遞上來的也叫他吃個教訓。”
江淼點頭,下面的人也就是怕上官批評罷了,不然誰樂意多做這些事呢?
裴澈吃過飯後,將用過的碗筷收拾進食盒放好。若單看這嫻熟的動作,旁人一定猜不出裴澈竟然出身自國公府。
江淼坐在他之前的位置看,隨手從桌上放著的案宗裡抽了一本出來,想看看那夏河縣呈上來的案子到底有多奇葩,誰料這一看竟讓他瞪大了雙眼。
“快快,阿澈,你快看,又有人失蹤了!”江淼趕緊呼喚道,並把案宗拋給裴澈。
裴澈一驚,什麽?他伸手接住案宗幾眼掃完,發現這確實是一起失蹤案。失蹤的是夏河縣桂花村的一個村民,於兩日前失蹤。失蹤以後家人報官縣衙便派人去山中搜查,卻隻發現了被撕碎的衣褲碎片,上面還有斑斑血跡,看上去又像是野獸撕咬拖走造成的。
遇到這樣的案子,夏河縣令直接又以野獸傷人結案了。因為剛好要呈上其他的案宗,他便把這剛剛結案的塞了進來。
“我要帶人去看看,他失蹤的時日尚短,說不定會有什麽線索遺留下來!”裴澈立刻做下決定,並喊來人讓他去清點人手,等會好去那裡。
“嗯,那你們去找一找吧,在山上小心點。”江淼囑咐道。
“放心吧!”裴澈道,然後往外走去。外頭,他的護衛已經傳令下去,點了二三十號人一同前往夏河縣。
夏河縣距離滄州不算很遠,乘馬車的話,用不著一個時辰怎麽也能到了。不那麽趕的話,一個半時辰也能到。
一行人趕著出發,不到一個時辰就到了夏河縣衙。夏河縣令不明所以,但看著長官黑著一張俊臉走下來,心裡不由泛起一股不太好的預感,總覺得待會要倒霉了。
……
裴澈走了,江淼自然也不好留在這裡,他提起剛剛的食盒,往回走去。
剛進大院,他便聽見相鄰人家的大嫂正和幾個官員的家屬興致勃勃地說著什麽,語氣中的興奮之意任是誰都能感受得到。
“……東西可多了,還有照人清晰可見的鏡子,去年我就沒買著,今年一定得早些去。”說話的人顯然對那鏡子勢在必得。
江淼不由有些好奇,便朝那邊看了幾眼。他的動作被其中一個婦人看見了。那人捅了捅正說話的大嫂,下巴點了點,暗示江淼也在這。
大嫂接到暗示,往這邊看來,正好和江淼的視線對了個正著。江淼有些尷尬地朝她笑了笑。
大嫂走過來,熱情地道:“江小哥,您待會要和我們一起出去采買東西嗎?”這個稱呼是江淼糾正了好多次後,才達成統一的。之前她們總喊他知州夫人,江淼好幾次都反應不過來。
聽說是采買東西,江淼有些摸不著頭腦,他想了想,好像最近也沒要過什麽節,需要采買哪些東西呢?於是,他搖了搖頭。
“您不去嗎?”大嫂似乎有些驚訝,“那些行商一年就來那麽一次,他們帶的貨物都是從更南邊的地方來的,那些好東西這邊都難以見到,您真的不去看看嗎?”
南邊來的?江淼靈光一閃,問道:“他們是來收購百姓手中的山貨的那些人嗎?”
大嫂茫然了片刻,反應過來後點頭道:“正是呢,他們每年都會運很多東西過來,賣掉之後再去收百姓手裡的山貨,一來二去的,估計能掙不少。”
“那我要去看看,勞煩嫂子待會要出門時喊我一聲。”江淼笑著說道。大嫂連忙點頭,表示待會人一齊就喊他。
江淼拎著食盒回了自己家,蟬衣和問荊二人正坐在堂屋縫補衣裳,見江淼進來便起身相迎。
蟬衣將手上的東西放在一旁,起身接過江淼手中的食盒,打趣道:“江爺,您今兒個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世子爺沒留您在那看看書嗎?”
江淼性格開朗,所以兩個丫頭平時也敢和他開開玩笑。不過到了裴澈面前可不一樣,兩人立刻就變回那精明能乾的模樣,看著很能唬人。
“你們世子爺帶人出去了,我自然就回來了。對了,待會你倆跟我出去一趟,我想去外頭采買一些東西。”
“采買東西?您是說那些南邊來的行商嗎?我們早上出門就聽說了,百姓們都在議論這事呢。”蟬衣很是驚訝,“區區一些行商的到來,竟能讓百姓如此高興,他們到底帶了些什麽了不得的東西過來賣?”
問荊道:“倒也不完全是賣東西的,他們除了賣東西外,似乎還要采買山貨。滄州三面環山,百姓們平時去山上總能拾得一些山貨回來,賣給他們換錢買米面吃正好。”問荊心思更細,上午出去時聽見了便仔細打聽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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