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啥的,高門大戶的管事有點脾氣也沒啥。”江二叔道,“小心點也正常, 怎麽還把人懲治了呢?”
江二叔看看裴澈,他覺得懲治那看門的應該是江淼的主意。他怕裴澈會覺得沒面子, 於是趕緊打圓場想把這事混過去。
“二叔, 你是不知道啊, 那人一貫狗眼看人低, 即便是裴家的親戚, 家境落魄點的他也是要為難的,出入不給他點好處, 下次再想進門就難了。這不是明擺著敗壞國公府的名聲給自己謀好處嗎?知道的, 會說他們貪財,不知道的, 還以為國公府瞧不起人。”
江淼說道,昨天裴澈調查了一下那個人,本來以為他是受裴泯脅迫才故意為難人,可一查才知道那人本性就是個勢利眼, 這一下小懲大誡就變成了從重處罰。
還有裴泯那個不安好心的, 裴澈休息過後, 特意去找了裴二叔,也不知裴澈和他說了什麽,不久之後裴泯蒼白著臉過來賠罪,還被罰了兩個月禁閉。江淼好奇之下纏著裴澈把事情的原委告訴他,裴澈禁不住他纏人的功夫,就把事情告訴了他。
原來是因為某日韓秦受人相邀去喝酒時,曾撞見過裴泯遮遮掩掩地從一條小巷裡走出來,一副生怕別人認出他的模樣。韓秦好奇之下便打聽了幾句,才知道原來這條街的盡頭有一家青樓,裴泯那日正是去狎妓了。
當時江淼大為震驚,那裴泯不過才十五六歲而已。不過想想也是,這裡是古代,十幾歲成親的都很多,早熟也正常。
裴二叔對他們兩兄弟寄予厚望,平常對他們管束得十分嚴格,生怕染了汙點,一聽此事立刻炸了,對著裴泯好一頓教訓,顯然把他未能中舉一事也算上去了。
江二叔聽了,也不再多說什麽,隻讓幾人趕緊到屋裡去烤火。昨晚刮了一夜風,今天一早起來便覺得很冷,和昨天的天氣一對比,簡直是天上地下的分別。
屋裡,裴二嬸正和幾個孩子邊烤火邊粘油紙袋,這些都是江淼店裡要用的。如今天冷,熱乎乎的大包子一躍成為店裡最暢銷的吃食,每日所需的油紙袋,也消耗的比以前更快了。平時江宅的下人閑下來時也會抽空粘,反正這也不耽誤聊天。一天下來,也夠吃兩三個雞蛋了,這可是額外得到的。
江淼坐下也開始粘袋子,以前他租住在白家院子裡的時候,剛開始時油紙袋基本都是自己粘的。他能粘的又快又好。並且,這絲毫也不耽誤他和別人聊天。一群人坐在屋裡說話,聊著聊著,江二嬸突然打聽起李平的身世來了。
李平是江家小鋪的夥計,從來後一直在灶上乾活。他不像唐林那樣外向會來事,但人卻更踏實,手藝也很不錯,江淼教他的他都學的挺好的。江淼不知道二嬸為什麽突然打聽起李平來,但也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知道的東西告訴了她。
“他家是住哪的,家中長輩怎麽樣,有無兄弟姐妹?”江二嬸追問道,江淼說的幾乎都是他在店裡的情況。
話問到這裡,江淼總算明白了,他二嬸問李平八成是為了談親事。
“他家具體是在哪裡我不太清楚,好像是在從西城門出去的官道上的一個村子。他家人好像挺多的,聽他自己說,他的親兄弟和叔伯兄弟加在一起有十幾個,再加上姐妹的話,估計有二十幾個了。”江淼有些唏噓,這確實是個大家庭了,不過人多是非也多,他覺得兄弟的話有兩個就足夠了。
然而長輩的想法是不一樣的,一聽說有十幾個兄弟,江二嬸立刻來了精神。有這麽多兄弟,幹什麽都不用縮手縮腳的,村裡人也不敢對他們指手畫腳的。
“等等,二嬸,”江淼低聲問道,“您是替大妹妹在相看李平呢?大妹妹如今才十六歲,那李平可二十多了,兩人不太相配吧?”不管古人如何覺得,反正江淼是不讚同太早結婚的。
江二嬸嗔怪地看他一眼,道:“你在胡說些什麽?我哪裡是為了你大妹妹相看,你忘了小雨還沒定人家嗎?”
江淼有些驚訝:“您要把小雨姐說給李平?”
江二嬸道:“是啊,我瞅著他們倆挺合適的,而且那李平,應該是喜歡你小雨姐的。”小雨應該也是喜歡對方的才是。
“什麽?”江淼更驚訝了,“這事我怎麽沒看出來?”他雖沒整天待在店裡,但隔三差五就會去店裡一趟,他倆在他看來是再清白不過的了。
“你一個男人,哪會注意這些。”江二嬸沒住兩天,就發現那李平經常在下工後送江雨回來,小雨雖然不會說話,但她會做手勢,偏偏那李平好像看得懂一樣,兩人交流起來全無障礙,那畫面看上去很是和諧。
江淼有些不服氣,不過也只能認了,因為他確實沒看出什麽來。不過仔細想想的話,也不是沒有端倪的。
小雨自從住過來後十分勤勞,每次早上都是最先到店裡的。李平住在後院,每次都會給她開門,一來二去的,兩人互相有好感也正常。
江淼還回憶起從不知從什麽時候起,江雨就經常會精神恍惚,一個人坐著坐著會突然笑起來。現在想想,這不就是談戀愛的人的反應嗎?
“二嬸,您先別急著把這事挑明,我再去打聽打聽李平這個人還有他的家,別到時候家裡汙糟事一堆的,到時就算他人好也沒什麽用。”江淼從現實出發,別到時候貪上課個偏心的父母和愚孝的丈夫,那一輩子可以說是搭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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