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夠了嗎?”裴澈緊咬牙關,擠出了這麽一句話。雖然韓秦覺得嘲笑的是他那位“朋友”,可實際上被笑的卻是他。
韓秦連忙平複心情,努力讓自己不要笑出聲來,好一會,他才將笑意完全壓下。
“阿澈,聽你這樣說,對方對你那位朋友的暗示毫無所覺,是不是因為他根本就不喜歡你那位朋友?”這個結論雖然傷人,但韓秦還是要說出來的,免得阿澈到時候泥足深陷。
“不可能!!”裴澈的反應很激烈,顯然是不能接受的。
韓秦連忙安撫:“行行,那你再說些你那位好友與他妻子平時是怎麽相處的,我再幫他們看看。”
裴澈深吸了一口氣,將心底那股憤怒的情緒壓下,回憶了一下與江淼平時相處的樣子,組織好語言之後,告訴了韓秦。
韓秦手抵著下巴做深思狀。從江兄的表現來看,他似乎也並非對阿澈無意的樣子。那些無微不至的照顧,溫暖人心的舉動以及真心實意的信賴,無一不表現出江淼對裴澈的在乎。
韓秦不知道他們成親除了是皇上賜婚外還有什麽隱情,他只知道,兩個正常的男子,是不會每天晚上毫無芥蒂地睡在一張床上的。
“怎麽樣?”裴澈期待地看著韓秦,希望從他嘴裡聽到自己想要聽到的東西。
“為今之計,”韓秦緩緩開口,“是要給你友人之妻一點刺激,讓他意識到自己的感情再徐徐圖之。”
裴澈眼睛一亮:“怎麽個刺激法?”
韓秦想了想,道:“一般來說,是要找個人和你演場戲。若是對方怒火中燒,八成就是有戲。若對方無動於衷,就讓你的那位朋友死心吧。”
“演戲?”裴澈若有所思,“演什麽樣的戲呢?要演哪一出?”雖然戲子這個稱呼不好聽,可為了江淼,他願意演。
韓秦哭笑不得:“我說的演戲是逢場作戲,你想到哪裡去了?”
見裴澈一副深思沒有反駁的樣子,韓秦連忙把自己的打算和盤托出。
“明日我去國公府,假意邀你們去遊湖,到了那裡後,我再安排人和你演一場戲,看看江兄是何反應,再思考下一步怎麽走。”
裴澈先是點頭,而後覺得有些不對,立刻瞪過去:“你早知是我?”
韓秦心裡暗叫糟糕,一時激動,竟然說出來了。他摸了摸鼻子,眼睛四處躲閃:“也不算早知吧,好不容易才猜出來的。”
裴澈一眼就看出他在說謊,但到底是自己有求於人,還是作罷了。
他們計劃的很好,可惜的是,主角之一並不配合。聽說去遊湖,江淼本來是有些興趣的,可惜他又想到明天便要上學,就拒絕了。拒絕後他看向裴澈,眼中之意應是希望裴澈也別去的。
裴澈剛想開口,韓秦急忙說道:“阿澈,你可不能不去啊,那裡還有我給你準備的驚喜呢!”他給裴澈使眼色,暗示裴澈趕緊表態。
“那……我還是去吧。”裴澈說道。
乘上馬車後,裴澈問道:“阿淼不去,你為何還要我去?”他不去,戲演給誰看呢?
韓秦道:“他去了有去了的演法,不去有不去的演法。待會你和我過去那邊,沾一身胭脂水粉味再晚點回去,他如果在意你,一定會起疑和你鬧的。”他的語氣十分篤定,仿佛這是經歷過千百次的演習得到的結果一樣。
“只需胭脂水粉味即可嗎?”
“最好再沾點酒氣。”
裴澈聽完,直接喊車夫停車。
韓秦見他要下去,連忙問道:“怎麽不去了?”
“既然只需這些,那我買些胭脂水粉沾在身上即可,酒的話也是如此,又何需去那翠微湖,與陌生人接觸呢?”裴澈振振有詞。
韓秦目瞪口呆,原本對於二人感情之事他還抱著看好戲的態度,此時已經蕩然無存了。依他兄弟這種潔身自好的程度來看,若是江淼不答應,他怕是要孤老一輩子了。
……
江淼從睡夢中醒來,神色有些萎靡。昨天帶著情緒入睡後,做了一晚上的噩夢。噩夢是什麽內容他已經記不清了,但殘留下來的那種讓人窒息的孤寂,卻讓他覺得有些透不過氣。
他晃了晃腦袋,希望能把那些突如其來莫名其妙的情緒從腦海之中晃出去。怪異的舉動引起了枕邊人的好奇,他問:“阿淼,你在幹什麽?”
江淼迅速轉過頭,瞪大眼睛看著一如既往睡在自己身邊的裴澈。他明明把門栓上了,而且,他也沒有起床開門的記憶,怎麽裴澈回來他會不清楚呢?難不成,他昨晚夢遊了?
“怎麽發呆了?”裴澈舉起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不知道他為什麽瞪著自己不出聲。
“你是怎麽進來的?”江淼覺得夢遊太離譜了。
裴澈有些得意:“你忘了我會功夫嗎?”
江淼回憶起了那件烏龍事,剛想開口嘲笑兩句,突然間意識到昨天裴澈幹什麽去了,立刻沉下臉回了個“哦”,然後就從床上坐起來,準備翻身下床。
突然冷淡的態度令裴澈有些不解:“阿淼,你怎麽了?”
“沒什麽,不早了,我該起床給他們做飯了。”語氣更加冷淡了。
裴澈也坐起身,攔住江淼:“不對,你生氣了,是我做錯什麽了嗎……下次你關了院門,我再不自作主張翻牆,一定等你開時再進來。”思來想去,也就翻牆這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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