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裴澈兩人也很高興,湊過來聊了會天后,便在江淼的暗示下依依不舍地回房午休了。
“譚老那邊怎麽樣了?”
江淼說道:“還在弄,他應該是想自己煉一煉石頭,看能出什麽東西。”
“他會煉石?”
“當然,人家在礦場幹了那麽久,只要工具齊全,煉石算得了什麽?”江淼一副你孤陋寡聞的表情,“要不是我以前聽張大嬸提起過,一時半會可找不到這麽厲害的人。”江淼還是像以前在白家院子時一樣,喜歡聽周圍鄰居說一些家長裡短的事。
裴澈看他驕傲的樣子,忍不住笑了:“是,多虧有你這位賢內助幫忙。”
“知道就好,”江淼沒理會他的調侃,“快吃,吃完過去看看。”
裴澈加快了動作,很快就吃完了。江淼帶著他來到了一個隔出來的小院裡。剛一跨進去,就看見一陣濃煙飄在上空,再往裡,就聞到一股刺鼻的味道,熏得人臉色發白。
譚老應該是預料到會發生什麽,他臉上蒙著厚厚的布巾,只露著那雙緊盯著面前東西反應的眼睛。等到面前的石鍋劇烈沸騰,他立刻拿鑷子將石鍋夾起來,將裡頭的東西冷卻後,將煉出的東西倒在紙上。
眼前黑黑的粉狀物,江淼表示不認識,直到譚老揭曉謎底,他才知道原來這是摻雜了其他物質的鐵粉。這東西再放進火爐中高溫燒成鐵水,就變成了生鐵。生鐵再經過反覆不斷地煆燒捶打,就可以變成他們平日使用的那些鐵器了。
“沒想到滄州竟有這麽大一個鐵礦。”裴澈感歎道,滄州向來貧瘠,沒想到真正的寶藏竟然就在地下。
“是啊,他們采的竟然是鐵礦!”江淼雖然以前就猜到這是礦石,但證實之後還是挺吃驚的。私自開采鐵礦可比私自采石罪狀大多了。
裴澈命人將這裡的東西收集起來當作證物,等承天知府過來時好一一呈上去。
此時已是下午,裴澈剛走出大門準備回衙門辦差時,就看見一個衙差滿臉興奮地朝這邊過來。
“大人,那大通糧鋪的管事找著了!”
“哦?是他自己投案的嗎?”裴澈問道。
那衙差說:“不是,他是在家中被抓到的。剛剛有人遞了一封信過來,信上寫了他所住的地址,還附了一句話,說要尋此人需往此處。我們到時,那朱管事的正在喬裝打扮,應該是想逃過官府的追查。”
這管事是大通糧鋪關門前幾天才換的,百姓們熟悉的是之前那個管事,要不然的話,他們早就帶官府的去抓人了。
“將他帶回衙門,本官要好好審問他。”
“是。”
裴澈趕回衙門,叫人升堂。很快,那朱管事的就被帶到大堂之上了。他面對眾人,色厲內荏地叫道:“你們幹什麽?官府就可以隨便抓人了嗎?我什麽都沒做,您們憑什麽抓我?”
裴澈道:“既是什麽都沒做,又為何要喬裝改扮,掩人耳目?既然無罪,何以官府要見糧鋪管事時,不主動上前來探個究竟?”
“我……我是……”這人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今天官府包圍糧鋪時,他派去盯梢的人正躲在百姓中間。他一聽官府要找他,心裡便駭得不行,以為官府是要清查之前發生的事。當時,他腦子裡第一個蹦出來的想法就是逃。可還沒等他裝扮好,官府的人便已破門而入,將他抓住了。
“本官知道,你只是大通糧鋪的一個管事,對於他們所做的事情,你恐怕知道的不多。這樣吧,你將自己知道的全說出來,到時候也可從輕處理。”
面對裴澈話中的引誘,朱管事的哭喪著臉,說道:“大人明察,小的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麽。我當這個管事不過才半年,並且這半年大部分時候鋪子都是關門的,生意根本就沒做成幾筆,您想知道些什麽,不如直接問我,只要知道的,小的一定從實招來。”
他肯配合,裴澈自然樂見其成,直接問道:“你可知道楊樹坡懸崖下住了一大群人?”
這個問題完全與生意無關,朱管事愣了一會,才說:“楊樹坡?那地方不是鬧鬼嗎?下面怎麽可能住人?”
他的驚訝不似作偽,看起來似乎真不知情。但他身為管事,鋪子裡少了這麽多糧食怎會不知情?裴澈覺得他在說謊。
“你不知道下面住了人,又怎會讓夥計將糧食運下去給他們呢?”
“冤枉啊大人,小的根本就沒有吩咐過夥計運什麽糧食給他們!自關門以來,除非偶爾運些米面出去打點關系,其他的根本就不曾動過,全都在倉庫裡屯放著。”
他一臉篤定地說著,裴澈一時也有些迷惑了,難道懸崖底下那些人的糧食真的另有來處?可是這不可能啊!
“來啊,把東西拿出來給他看看!”
很快,就有衙差從後面拿出了幾個麻袋放在朱管事面前。朱管事拿起一個麻袋,只看了一眼,臉色就變了。這麻袋就是他們大通糧鋪專用的。
“大人,這袋子確實是大通糧鋪的,只是小的確實沒有和什麽崖底的人打過交道,更不曾將米面賣給他們!”
“你口口聲聲說沒有和他們做生意,可這搜出來的麻袋卻做不得假。難不成是有人越過你偷偷和他們在做生意?偷偷將米面運出來給了他們?”
朱管事直接否認道:“不可能,這庫房鑰匙只有我才有,哪有人能越過我將東西賣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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