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澈摟住他,打趣道:“你沒這樣想過嗎?”
“當然沒有,”江淼叫屈,“娶雞隨雞,娶狗隨狗,你住哪我當然也要住哪。雖說我更喜歡那邊,但為了你上班方便,咱們還是住這邊吧。”江淼以前為了租房便宜,也有過一段時間每天通勤需要四小時。幹了幾個月後他想通了,人就短短一輩子,不值當這麽辛苦。現在裴澈上班有條件住近點,他還能搬外城去嗎?
“阿淼如此體諒我,為夫真是太感動了。”裴澈十分誇張地感歎,被江淼罵了句德行。
兩人正說話間,突然書房的門被敲響了。江淼站起身,整了整衣裳,過去打開門。
“江爺,國公爺那邊來人傳話,說是請世子過去一趟。”
“要去嗎?”江淼轉過頭詢問。
裴澈道:“讓他回去複命,說我立刻就到。”
“是。”
“真要過去?”江淼有些不放心,這些人都不是什麽好東西,裴澈過去萬一受欺負怎麽辦。
“放心吧,他們還沒那麽大的膽子。”裴澈知道江淼在擔心什麽。
“那你早去早回,我們等你一起吃飯。”江淼說道。
在江淼略顯擔憂的眼神中,裴澈回了個好,然後便往國公府的正院榮福堂走去。當初老國公過世後,裴祖母就不願意住在這裡了。這邊承載了她太多美好的回憶,這裡的一草一木都會讓她睹物思人。她搬出去沒多久,裴世元夫妻倆便興高采烈地搬進去了。在他們看來,只有住在榮福堂才算是正兒八經的家主。
裴澈到時,裴世元正在屋裡走來走去,一副心煩意亂的樣子。他聽見敲門聲後,立刻走過去將門打開,笑容滿面地招呼道:“阿澈,你來啦?”
“有什麽事就直接說吧,不必來這一套。”裴澈拒絕再和他演一些叔慈侄孝的戲碼。
裴世元笑臉一僵,他沒想到一向溫文有禮的裴澈今天竟然連表面功夫都懶得做了。
“阿澈啊,你看你這不就誤會了,其實二叔今天在你祖母那說的話,是有苦衷的。”裴世元忙道。
裴澈諷刺地看了他一眼:“你有苦衷?”
裴世元道:“自然是有的。這些日子梁京紛紛擾擾的流言太多了,傳的還都是你的消息。二叔是怕你祖母聽到這些流言被氣壞,才一大早去到她老人家的院子裡的。”
裴澈冷笑一聲:“既然知道祖母未曾聽到消息,你們又何必多此一舉?”
這個問題裴世元顯然事先預料到了,想也不想便做了回答,他說:“是這樣的,自古流言這東西就是虛虛實實的,誰也不好說到底是真還是假。我們想著,萬一此事為真,自然是要告知母親讓她早做定奪的。如果是假的,自然就皆大歡喜了。就是沒想到母親她老人家竟會因此昏厥,真是罪過呀。”
“呵,定奪是假,故意刺激她是真吧?”裴澈哪裡會聽信他們的鬼話,“祖母昏過去時,二嬸可一直叫囂著讓高嬤嬤將祖母的庫房鑰匙交出來。想來二嬸是不甘心這些東西掌握在祖母手裡的。”
裴世元的笑變得勉強起來,但他還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可不敢這樣說,你二嬸侍奉她老人家多年,眼皮子豈能這樣淺?阿澈你離府多年不知,府上這起子下人俱都是些膽大憊懶的貨色,要是她們趁著你祖母昏倒,做些暗度陳倉的事情就不好了。是以你二嬸便想著幫她老人家保管一下,只是她向來直言直語,叫阿澈你誤會了。”
裴澈輕笑一聲:“這樣說來,我還應該感謝二嬸的良苦用心了?”
裴世元打蛇隨棍上,立刻道:“感謝稱不上,就是想著別叫阿澈你因為這件事和我們起了芥蒂。如今你調任回京,咱們以後日日都要相見的,豈能因為這件事鬧得個家宅不寧。傳出去人家還以為咱們國公府沒規矩,阿澈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看著裴世元那無恥的嘴臉,裴澈簡直無話可說,這真是應了阿淼的那句話,叫做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不過,鑒於他們並沒有做什麽實質的事情,只是幾句話,也不能拿他們怎麽樣,裴澈便決定先將此事按下,等祖母身子好了,聽聽她的意見再行謀劃也不遲。
“既然二叔這樣說了,那侄兒也不多什麽了。此事就權當一場誤會吧。”
裴世元立刻笑了:“我就說阿澈一貫深明大義。”
裴澈不欲與他再多交談,敷衍了幾句後便離開了。
……
距離裴澈正式上任還有兩天,這兩天他們簡直忙得腳不沾地。首先便是去探望馮老爺子,他老人家年事已高,如今從朝廷退下來後,幾乎整日都待在家中。今日聽說裴澈和江淼他們來看他,馮老爺子十分高興,命人將棋盤準備好,他待會要和二人痛快地殺上幾局。
當初他們離京時,馮老爺子的棋下的並不如他們。這幾年,象棋已經風靡了整個梁京,馮老爺子和無數高手對決過後,棋藝飛速精進,如今已鮮少有敵手。
裴澈他們進來後,先是寒暄問候了一會,然後馮老爺子先問了裴澈在滄州施政的經過,點撥了他幾句,便命人擺上了棋盤。
上午下了許久的棋,下午他們又踏上了馬車,回了江家灣。江二叔這段時間沒去梁京,自然也不曾聽過京城的流言。他見到江淼他們時,只有純粹的驚喜,看著幾人不斷地說著瘦了黑了,關切之意滿溢。
Top